“这样,你大伯死了,死得正好,马上带去火化。”
归向阳下了这个决定,马上到隔壁办公室手写了一份死亡证明,龙善文的大伯刚刚去世,他是纺织厂职工,生活在纺织大院,死后需要在厂里办死亡证明。
归向阳快速写完死亡证明,马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此时的龙善文好像失去了灵魂,瘫坐在地上,嘴里一直在哆嗦着什么。
归向阳收起绳子,搬了搬尸体,尸体很重,他突然想起什么,拿起尸体的食指在那张签单上摁下了手印。
然后,他冲了出去,将小面包车开到了办公室门口,再次回来,他喊了一声:“你来帮帮忙。”
龙善文一动不动,归向阳只能亲自动手,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孔曲山的尸体搬到了车上,又取来了担架,将尸体翻到担架上。
再回去时,他把龙善文从地上拖了起来,“你要是想死,别拖着我,马上跟我走。”
龙善文被他的怒吼震得清醒了一点,她抬起头,歪歪倒倒被他拉到了车上。
车子一路开向了火葬场,这座火葬场是离纺织厂最近的火葬场,其实主要服务的就是纺织大院。
由于这个年代大多数人崇尚土葬,因此火葬场很冷清,今晚在火葬场值班的是老刘头,他吃着花生米喝了点小酒在办公室坐着。
归向阳和龙善文抬着担架将孔曲山的尸体抬到了火葬场大厅内,此时的龙善文完全像个木偶,步子跌跌撞撞,全身都在发抖。
归向阳敲了老刘头的窗户,“晚上烧个人呗。”
老刘头抬了抬头。
“纺织厂一个老工人得了传染病,晚上就给烧了。”
他特意指了指站在边上表情呆滞的龙善文,“是他大伯,刚在医院去世的。”
归向阳把死亡证明交给老刘头,“你看看,晚上能不能行个方便,都是纺织厂的。”
他将提前准备好的一条香烟递到了窗内。
老刘头看了看死亡证明,慢吞吞地说:“晚上没开炉子,等明天吧。”
“真是特殊情况,要到了明天,情况可能就不一样,这一家子都想要土葬,可这个唯一的侄女儿啊,不是想着领一份厂里的火葬福利吗?这是连夜拉了过来。”
归向阳又给老刘头点了一支好烟,“行个方便。”
老刘头答应了:“晚上也行,得三个小时吧。”
“三个小时?”
“这炉子烧热也要大半天,你以为是家里烧炉子呢。把该交的费用都交一下。”
“那行吧。”
在安排了一切事情后,归向阳再次回到大厅,此时的龙善文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表情依旧很呆滞,他吩咐了一声:“龙善文,我先回去处理一下。”
他又叮嘱:“你作为家属就呆在这里,等领到骨灰,记得保护好,不要回家,如果我没及时回来,就到老地方,我会去找你。”
见她依旧没反应,归向阳低头在她耳边警告:“你听见没有,搞砸了,你的命也没了,你以为我会心软。”
龙善文顿时清醒,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他。
她似乎明白了这一切,是她协助归向阳杀了孔曲山,现在是处理尸体,如果处理不当,那么她也会死。
两个小时后,龙善文领到了骨灰,还有被退回的死亡证明。
她走在雨后泥泞的路上,一步步走向所谓的老地方,也就是她和归向阳以前去过的小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