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派出所,周靳声也在,程安宁当作没看见他,和孟劭骞分开被请去做笔录,解释清楚了来龙去脉,警察教育几句,让她不要让家里人联系不上,便让她走了。
孟劭骞也没什么事。
派出所门口,周靳声倚着车门抽烟,月光泻了一地,车身是黑色的,他也穿了一身黑,衬得肤色愈发冷白,周身更是散发一股寒意。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但程安宁觉得不寒而栗。
孟劭骞走了过来,问她:“还好么?”
“没事,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
大半夜还跑来派出所。
程安宁是真的觉得很抱歉,以后在公司得怎么面对他,没脸了都。
周靳声却在这时候凉凉出声:“程安宁,过来。”
那姿态始终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似得。
程安宁不理会,还在跟孟劭骞说:“您先回去吧,实在对不起。”
孟劭骞却说:“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帮助。”
“不用了。”她太了解周靳声了,今晚是没完了,躲是躲不掉的,尤其是现在,最重要是她不想连累别人,特别是孟劭骞。
孟劭骞不想她为难,说:“手机给我一下。”
程安宁懵了几秒,还是照做。
孟劭骞输入自己的私人号码,说:“有需要可以拨打这个号码,程安宁,帮你,我自愿的,你不用有负担。”
程安宁真的很感激,“谢谢。”
“我跟他说几句话。”
孟劭骞把手机还给她,朝周靳声那走过去,站稳了,说:“我倒是没想到你能来这招。”
周靳声没有多余的反应,“晚上多谢你的照顾了,只不过是我始终放心不下,她没有犯错的机会,你不一样,你有。”
“是么。”
周靳声没再多说,起身拍了拍孟劭骞肩膀,越过他,走到程安宁跟前,他像一座山,极具压迫感,那双眼睛仿佛淬了一层霜,望着她,“别跟我闹脾气了,走吧,很晚了,跟我回去。”
他的语气轻松随意,好像他们俩什么都没发生过,和以前一样。
不得不说,程安宁对他是心服口服的,就这么一点,就永远做不到,所以永远都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程安宁还是上了周靳声的车。
他沉默开车,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眼神逐渐阴鸷起来。
程安宁一路盯着外面的街景,深夜,寂寥,空荡,消极的情绪容易在夜晚蔓延生长,像缠绕的藤蔓,四肢百骸,从四面八方往身体里钻,钻到最深处深深扎根。
回忆起那些痛苦的记忆,心脏处仍有持久、绵长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