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克村算是附近最大的村子,可也只有二十来户人家。出了村,周围都是起伏的山坡草地。
徐时一路瘸着走出了村子后,就往后面山坡上去了。
那后面大约十来公里外,有个小村子。
其实也不算是村子,不过是附近放牧的几户牧民一起在那片地方暂时落脚而已。
徐时之前闲逛时,去过两回,现在摸过去,虽然有些可疑,但落个脚不成问题。
半路上,他给普达打了个电话,让他明天买好东西,别回热克村,从另一边绕,到扎库山口那等他。扎库山口在那个小村子还要往北面一点的地方。
他也没给普达解释为什么。
普达也没问。
交代完了,他就挂了电话。
此时,月光泠泠如流水,轻轻柔柔地洒在这片安静的草地上。远处有独狼的身影,从山坡顶上一掠而过,快要消失时,忽又停下了,好像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好像没有。再一眨眼,那一抹身影便又消失了。
徐时笑了起来。
摸出烟,点着后,缓缓抽了一口。
这十年来,他大约从未如此轻松过。他一直把自我陷在那个纠结不清的矛盾之中,他不敢死,不能死,可他从未想过,或许一切的不敢死,不能死,其实最内核的根源都只是不想死而已。
而当他想清楚了这一点,灵魂和肉体第一次达成了共识,原本的矛盾与割裂便不复存在。
他是他,他可以是余光,也可以是徐时。而无论他是谁,他不想死。
如此简单而已。
既然不想死,那就努力活,活到不能活为止,哪怕身处深渊又如何!
这一刻,他虽脚步踉跄,可身上却再无那些颓废到快要腐烂的气息,清风明月,他终于真正地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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