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子不能出事,北狄虎视眈眈,各方势力都不安分,倘若薛晋出事,青萍关军心散乱,要出大乱子。
可他张了张口,又合上了。
君王不愿意听他说这些,沈确知道。
但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能劝住江巡。
大魏的千秋社稷,尽在于此了。
却听君王小声:“我知道,我不该关他,我明天就把他放了,我……”
他嗫嚅:“……我错了。”
听上去失魂落魄,可怜的不行。
沈确睁开眼,不可置信的看过来。
江巡一直知道怎么骗沈确心软,后世他玩得如火纯青,但现在并不是在骗,他是真的很难过。
难过到连眸光都暗淡下去了。
沈确支着床头,艰难支起上半身:“你?”
江巡把他按下去塞进被子,嘀嘀咕咕絮絮叨叨:“我知道我错了,您别生气了,我这就把他放了回北疆,安抚的银子也会给的……明天我就下旨到文渊阁,您亲自去批!”
沈确却微不可察的笑了笑,说不清是讽刺还是自嘲:“陛下说笑了,臣哪还能进文渊阁。”
君王召幸,留宿宫中,亲赐摇光殿,此后沈确不能进文渊阁了。
()江巡抿唇:“我,我忘了这岔,明天我就给您官复原职,您回去就是,我,我……()”
他我了半天,不敢和沈确对视,越发的可怜起来:对不起嘛≈hellip;≈hellip;?[(()”
虽然伤害已经造成,说对不起没什么用,但江巡也不知道该如何了。
沈确不知道他在唱哪出,但索性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便闭上眼:“臣自愿而来,陛下不必与臣道歉。”
“……”
半是无可奈何半是皇权强迫,江巡心虚的很。
帝师躺在龙榻边缘,江巡不敢这时候与他同床,生怕又惹人厌恶,于是替人掖好了被子,又从床头扯了床新的,抱到软榻上去了。
他委委屈屈的开始叠被子。
江巡虽然清瘦,个子却不矮,那塌是贵妃榻,只能让他蜷缩着躺上去,手脚半曲着。
他支起身子吹了蜡烛,拉过被子睡好,而沈确则无声睁开眼,在黑暗中注视君王。
君王蜷在被子里,沈确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他明明长手长脚的,却缩成小小一只,脊背无端显得单薄。
“……”
江巡早就发现了,沈确很容易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