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按谕令,他该将燕国质子和将军令翊带去见齐侯,可这一行人中并没有燕国质子,也没有那位令将军。
俞嬴道:“将军不用找他们了。寡先君薨,公孙当回国为祖父守孝,几日之前令将军已经护送公孙回燕国了。俞嬴在后面略收拾了收拾,今日方行。”
守城兵士所述大致车马人数,与这一行人对得上,可见他们出城后并未分兵而行,那她说的便是真的。田翟点点头。
俞嬴对田向道:“这些仆役侍从,相邦若不能放了他们,便将他们和俞嬴一并带走吧。”
田向看她一眼,对田翟道:“这些从人,我一并带走。”
相邦这样说,这些人中又没有令翊和公孙启,田翟岂有不应,忙再次行礼称诺。
田向带俞嬴一行回城,田翟收回人马,也回城去禀报齐侯。很快城内巡查搜捕的甲士和各门特设的关卡都撤了,临淄城恢复了平静。
知道令翊于几日前已经护送公孙启离开,齐侯扼腕,后悔没有早点动手。如今他们或许已经过麦丘甚至过饶安了,再追赶怎么来得及?令翊将帅之才,放走他太可惜了!公孙启是新燕侯友的嫡长子,或许也会有用处……
但好赖截住了俞嬴,齐侯还是松一口气。
寺人道:“觋期遣人来报,说已经备好了卜筮之物,敬等君上驾临。”
齐侯点头:“此时便去吧。”
不是祭祀,也不是去与诸侯会盟,不需要大排场。与偶尔出门打猎相似,齐侯乘驷车,为宫禁甲卫长的将军田忽带着几百卫卒随扈,往觋期宅而去。
俞嬴随田向走进厅堂。
此时已经过了午时,田向问俞嬴:“你晨间吃东西了吗?让人给你备点膳食吧?”
庖厨走了,这几天燕质子府吃得很是简单寒碜。晨间俞嬴只就着醓酱吃了几口粟米饼,此时确实饿了,便笑道:“那就多谢相邦了。”
侍女们出去安排饭食。
看她打扮得好像个商家女的样子,头上还带着斗笠,田向走过来,伸手解开系于她颌下的斗笠带子。俞嬴看他。田向若无其事地帮她把斗笠摘下来:“洗洗手脸歇一歇,一会吃饭。”
俞嬴不应。
“行了,别装了,明月儿。”田向笑道,“也不嫌累。”
俞嬴看着他依旧不说话。
田向笑着埋怨:“光给我找麻烦,一句好话没有,这会儿还摆脸子,真是难伺候……你嘴唇都干了,先喝点饴蜜水。”
俞嬴此时只觉得心累。既然田向已经挑明,也就没什么掩藏的了,而明月儿对田向一向直接得很:“不喝,让人给我收拾间屋子,我要睡觉。累。”
田向道:“去我卧房睡。”
俞嬴看他。
田向把她的斗笠挂好,回头笑问:“怎么?怕我跟你做那等会生孩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