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吟摇首,喃喃道:“但愿如此!”她邀朱棣明晚独自前来,以给答案。
与他相识以来,他处处凌于上位,对她如拨旗弄子。他因谶言而娶她,无关乎情爱。他画了一轮诱人的明月——自由给她,然一旦结为连理,是否会生变数,是她无法预见的。她又是否该相信他的诺言,因为她实在想不出,一切对他有何意义?
桂香渐没,秋寒渐笼。
魏国公府今日一早却是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管家徐荣方送走尚书府的车马,刚准备去歇口气,骤然又听得轱辘辘的车轮声传了来。他转身望去,顿见一名白面无须的太监从一辆华贵的马车里走了出来。
那太监一下马车,拂了拂衣袖,方微抬下巴,颇是倨傲的冲徐管家拱了下手,尖声尖气的道:“晋王殿下命咱家前来送礼给徐小姐。”
徐管家也未敢怠慢,忙客气相迎:“请,请!”
那太监轻慢的“嗯”了一声,转首对身后的仆子吩咐:“都抬进去吧!”
随即,那太监大摇大摆的走在前来,领着一众仆子鱼贯入府。徐管家赶紧跟在后头,又命人立即通知谢氏。
飞华阁里宁谧如昔,廊下的木芙蓉大朵大朵的盛开着,满园妍丽,消减了瑟瑟秋意。
透过敞阔的雕牖,能瞧见一张秀雅的脸容,自是徐长吟。她正临案作画,不时往满园花簇的苑囿望上一眼。
倏地,苑里冒出几抹俏影,紧接着传来娉望的娇嚷声:“小姐吩咐了,不管谁送的,一律退回去!”
“这礼是晋王府送来的,夫人说要问一问小姐的意思!”另一记声音中满是无奈。
徐长吟笔触一顿,秀眉微蹙。又是晋王?
“娉望,拿进来!”她放下墨笔,淡一扬声。
苑门前的娉望稍显诧异,旋即对苑外的仆婢挥了挥手:“都搬进去吧!”
不一会,十余口精工所制的箱子抬入了卧房里,摆了泰半屋子。
徐长吟信手掀开身侧一口紫红檀木箱,赫然见得红绒上放着一方白玉雕制的棋秤,巧夺天工,一瞧便知极是名贵。
她愣了愣,这晋王倒是大方!
尔后,她又掀开一只长盒,一卷画轴。展开来瞧,是幅水墨酣畅淋漓的狂草。笔致神闲意秾、遒劲郁拔,端是沉着痛快。一瞧落款,黄廷坚三字让她微吸了口气。再掀一口箱子,是一把髹栗壳色漆的雷琴,琴背项肩镌刻着古穆自然的“九霄环佩”四字。
她不禁怔忡了须臾。她并非小户人家之女,稀奇玩意见的并不算少,可这琴棋书三物仍让她心神震荡。她不觉溜眼旁的箱子,不必猜想,内里必也是不菲之物。
可晋王何以会送来如此厚礼?
仿佛知道徐长吟生疑,一名仆子在旁道:“小姐,还有一封书信。”
娉望白了那仆子一眼,“你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