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司马依当亲生儿子,但规则却要她和司马依睡在一起。
“我以为我可以忍。”
雪桑夫人道:“我的确也忍住了,我做得很好。”
“但是…年老色衰之后,你看啊,还不是被抛弃了。”
“我六十了,却像是只活到了十六,因为十六岁之后的我,早已不是在为自己而活着了,而是在为那些狗屁规则。”
“我这一辈子,被人称赞,受人尊重,但唯独活得不像人。”
“我像是一个牌匾,道德与贞洁的牌匾,被人供着,哄着,尊敬着,像死物。”
她低下了头,小声道:“我是命运比较好的,我至少还不愁吃喝,但其他人呢?”
“在婚姻上,在伦理上,承受着和我一样的苦难。同时,在生活上,还吃不饱穿不暖,动辄被打骂,被轮流赠送出去,当成猪狗牛羊,当成货物…”
“卫王殿下,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维护叶尔羌?我为什么要维护这个把女人当成奴隶的汗国?”
“我深受其害,我如何站在它那边?”
周元看向她,忍不住道:“但…你就那么信我?说实话,我们不过刚刚见面而已,你甚至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雪桑夫人道:“是的,我在这里,消息并不灵通。但我知道两件事,只有那两件事。”
周元道:“哪两件事?”
雪桑夫人看向他,目光清澈,认真说道:“你让女人读书,进太学宫。”
她的眼睛在发光。
这一刻,周元竟有些不敢与她对视。
他只是干笑了两声,没有回答。
雪桑夫人继续道:“你让翁洲那群被岛寇侵犯过的女人,去织布作坊重新做人,自力更生,并带着她们去了战场,让她们立功了。”
她的情报不灵通?还能比这更灵通的。
周元有一种羞赧感。
就像是做了一件好事,但却被一堆人围着夸,搞得人十分尴尬,心里又有些小得意。
雪桑看着周元,认真说道:“卫王殿下,西域的女子不想做奴隶,不想做牛羊,不想做货物,即使是…饱受赞美的货物。”
“我们想做人,想读书,想学习知识,想掌控自己的人生。”
周元闭上了眼睛,用力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笑了起来,自嘲的笑。
关陆的例子,给了他一个启示,就是每一个时代都有每一个时代的聪明人,只要给他们不错的启发,他们就能打开全新的智慧。
至少在周元看来,如今的关陆比自己更像一个穿越者,更像红色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