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下了马车,便令仆人们在下头茶楼外头等着,只与那妇人一并进门去。
也客气地问了一句:“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实则是因着对方梳的妇人发髻,她才这般问。
那妇人笑了笑,道:“妾身申雅,姑娘称我申氏便是了,我当年由父母做主,冲喜嫁给夫君,那会儿弟弟进京赶考还遭人陷害入狱了,也无能为我做主。”
“可大婚当日夫君便去世了,婆家待我并不好,弟弟申鹤将我接回来,如今寡居在娘家。”
容枝枝想起来似乎从前也听过申鹤这个人。
出身都不算寒门,是贫困人家,想来她父母的作为,是当初家境艰难,又不将女儿放在心上所致。
只是申氏的言行,实在是叫容枝枝奇怪。
她也不藏着自己的想法:“夫人似乎与我交浅言深。”
她们二人是第一次见面,申氏便与她说这许多,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申氏轻声笑道:“不过是想告诉姑娘,相爷当真是个好人罢了,当年我弟弟参加科举。”
“明明考上了,却与他的几名朋友,一并被人陷害舞弊,顶了名次不说,还关在狱中。”
“是相爷,他与我弟弟素不相识,无亲无故,却一力翻查此案,还了我弟弟和他的几名好友清白。”
“便是妾身的事,也是弟弟说服父母良久无用,终是求到相爷跟前,相爷在父母面前为我开了口,才将我接回娘家脱离苦海。”
当初的舞弊案,容枝枝也是有耳闻的。
只听说沈砚书雷厉风行,救下不少学子,将那些想顶替名次的世家,也狠狠打压了一番,还了科举一片清明。
若不是他大权在握,换了任何一个人,那样得罪世家,怕是都举步维艰。
但听了申氏的话,容枝枝依旧是警惕地四下看了一眼。
申氏笑道:“容姑娘不必过虑,此茶楼是我如今经营的私业,今日不待客,并无外人听到这些。”
“妾身说这些,不过就是想叫姑娘知道,相爷对遇到困难的陌生人,尚且能够出手相助,何况是姑娘您这样对他有恩的人呢?”
容枝枝看向申氏,问道:“这些话,是夫人自己的意思,还是……”
申氏笑了笑:“自然是我自己的意思了,只是我人微言轻,还这般多话,请姑娘勿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