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啊,糕糕…就是那得了时疫的小姑娘,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好转了,只要她的病能够治好,就意味着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江岁欢言语之间充满了兴奋,没有发现顾锦的情绪越来越低沉。
“万一呢?”顾锦突然开口,打断了江岁欢的话。
他语气里流露出悲伤和迷茫,“万一你出事了呢?我该怎么办?”
江岁欢蓦地愣住了。
顾锦垂下眼眸,自言自语道:“我真希望你和京城的其他女子一样,不会医术,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还有那悲天悯人的善心,不要也罢。我只要你平安。”
我只要你平安。
听到这一句话,江岁欢的心忽然紧缩了一下,眼眶也酸了。
她出生在医学世家,从小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欢欢要好好学习医术,长大后就能救很多很多人的性命。
父母教会了她大爱,而顾锦则告诉了她,什么是偏爱。
没等她说话,顾锦又轻叹了一声,“可是那样的话,你就不是你了,又如何能够开心呢?”
顾锦与江岁欢初识的时候,她刚跟楚诀和离,回到侯府后爹不疼娘不爱,连下人都常对她翻白眼。
她像是身处在泥潭,可眼睛里总是有光。
相识的时间越久,她在顾锦心中的形象就越是鲜明,她聪明无畏,乐于助人,有时候脸皮有点厚,可眉眼总是弯弯的。
在她眼中,就算遇到了阴霾,只要再多走几步,就会云开雾散,晴空万里……
顾锦看着她一步步走出泥潭,从一个处处被人嫌弃的嫡女,变成了受人尊敬的大夫。
如果她没有医术,也没有挣脱牢笼的胆子,如今会不会还待在侯府,过着受人白眼的日子?
“对不起。”江岁欢握住顾锦的手,诚恳地说道:“我应该提前和你商量的,而不是自己匆匆忙忙就做出这个决定。”
“我考虑过后果,一旦时疫蔓延开来,我们谁都逃不过,所以我才想出了这个法子。如果我能解决时疫,那当然最好,如果我不行,也绝不会让自己染上。”
“你不要怪苍一和白梨他们,是我吩咐他们去做的,他们不敢不听。”
顾锦轻轻一拽,将江岁欢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沉声道:“你既然担心我责罚他们,为什么还要让他们瞒着我?”
“我不想让你担心。”江岁欢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你那么忙,不该再为这种事情分心。”
“毕竟咱俩都这个关系了,我关心你也是应该的,你说是不是?”
顾锦的眼眸更加幽深,“咱俩什么关系?”
江岁欢转动着褐色的眼珠子,迟疑道:“男女朋友?”
顾锦:“……只是朋友?”
江岁欢连忙解释:“虽然咱们有孩子了,但还没有成婚,按照大渊律法第五百九十七条来讲,未举行成婚之礼的男女…唔!”
顾锦俊美的五官忽然在眼前放大,深深地吻住了她。
她浓密的睫毛上下忽闪,将还未说出口的话全部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