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微小的善意,都是弥足珍贵的存在。”江岁欢语气悠长,笑道:“这些人与我无亲无故,又不欠我的,即使是举手之劳又如何,能让我感到温暖就足够了。”
面前三人皆感到汗下。
侯爷和侯夫人一把年纪,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还以为自己参懂了人生的真谛,悟透了世间的法则,这会儿却被江岁欢真真实实地上了一课。
江昱今日过来,本想劝说江岁欢离开京城,结果没有说动她,反而被她说得无言以对,将羞愧的感受体会得淋漓尽致。
更何况,江岁欢的话一语双关,不仅赞扬了这些微不足道的善意,还含沙射影地嘲讽了他们一番。
江岁欢顿了顿,又说道:“你说我想要拯救京城的所有百姓,这句话也不对。”
“我没有拯救天下人的慈悲心肠,我这么做,是为了那些在乎我的、和我在乎的人。”
江昱沉默半晌,问道:“能不能让我看看那个得病的小姑娘?”
“不了吧,怪麻烦的。”江岁欢委婉地拒绝了他,又道:“要是没其他事的话,你就请回吧,我还得配制药方呢。”
“对了,如果你要把你爹娘送出城,就送去没人的地方,再带个大夫过去。”
“感染时疫的初期没有任何症状,京城中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染上了时疫,包括你爹娘,他们要是把时疫传播出去的话,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当然了,我只是提个建议,听不听随你。”江岁欢耸了耸肩,“毕竟你是岐远将军,普通人进城出城难如登天,你就不一样了,估计连楚逸都拿你没办法。”
一提起楚逸,江昱就脸色发绿。
他才刚回京一天,就感觉处处受限,朝中众多大臣都投靠了楚逸,见到他纷纷避之不及。
皇上这几日不上朝,每天待在御书房里,琢磨着如何联合凤兮国攻打凉都国,他想见皇上一面都做不到。
江昱心中清楚,即使他能见到皇上,皇上也不一定会相信他,因为众多大臣都会帮着楚逸说话。
现在他的处境十分危险,楚逸和其党羽都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立即拔除他。他只能静观其变,保护自身安危的同时,等待顾锦告诉他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们不出城了。”侯夫人拉着侯爷走过来,摇头道:“昱儿,你刚刚回城,我们不想给你添麻烦。”
“我们会好好地待在侯府,不再出来,这样就不会染上时疫了。反正你爹身体不好,很久都不上朝了。”
“不行!爹,娘,侯府很危险,你们必须离开。”江昱下意识反对出声。
侯爷额头的皱纹如同深深浅浅的沟壑,此时这些沟壑变得曲折蜿蜒,映射出侯爷内心的担忧,“昱儿,时疫又不是从侯府传出来的,为什么你会说侯府很危险?”
江昱沉默不语。
江岁欢眉尾轻挑,心道:江昱说侯府危险,是因为他现在是楚逸的敌人,楚逸党羽众多,随时都可能有人对他下手。
侯爷不知道此事,看来是太久没进宫,对朝中的形势一无所知,江昱怕他担心,所以没有告诉他。
这是他们的家事,江岁欢不好多说什么,默默地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