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眼前晃来晃去的钱袋子,本来云淡风轻的唐无悔一下子变了脸色,伸手把钱袋子抢了回来,“那不行,你每次都挑最贵的青竹酿,一壶酒比我半个月的俸禄还贵,我可请不起。”
“瞧你这小气劲,怪不得没有姑娘喜欢你。”那人收起了短剑,从车厢的上方跳了下来。
他身形修长,五官俊朗,穿着一身月牙白色的衣衫,将车厢都映得亮堂了几分。
唐无悔把手放在耳后,将脸上苍老的皱皮一把扯了下来,露出一张年轻俊逸的脸,和面前之人竟有七分相似。
他铁青着脸喊了一声,“布羽!你嘴巴这么毒,将来会孤独终老的!”
布羽抱臂一笑,“我没有心仪的女子,独孤终老又如何?”
“倒是你啊布谷,喜欢白梨那么久,人家可曾对你有那么一丁点好感?”
布谷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哥!”
“你有事说事,没事赶紧离开,别被人看到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赢得千京夷和楚逸的信任,混到他们身边的。”
“急什么?我是来给你解药的,送完就走。”布羽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扔进了布谷怀里,“每次给皇上‘做法’之前,记得吃一粒解药,否则你吸了那雾气也会上瘾。”
“我知道。”布谷低头把盒子收了起来。
一阵风从身边拂过,布谷再抬起头时,车厢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他把皱巴巴的人皮面具戴在脸上,眨眼的功夫,又变成了仙风道骨的唐道长。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万寿节前两日。
一大早,江岁欢拎着一捆药包从药房走了出来,虽然眼底淡淡乌青,但丝毫不影响她眉眼之间的喜悦。
她冲着于吉唤了一声,“于叔!”
“来了来了!”正在后院喂马的于吉擦着手跑了过来,“小姐有何吩咐?”
江岁欢把手里拎着的药包交给他,“这些是我配好的药包,你帮我送出去。”
“好嘞。”他把药包紧紧抱在怀里,“都送给谁啊?”
“这两包给万梦烟和薛令,这包给张若若送去……”江岁欢怕于吉记不住,干脆拿出毛笔写上名字,又嘱咐道:“你告诉他们,这药可以预防时疫,用凉水煎服后再喝。”
“每日早晚各一次,这一包药足够他们喝上三天了。”
于吉这些话记在心里,听完后又问了一句,“如果得了时疫,喝这些药也能治好吗?”
“不会,最多只能缓解症状。”江岁欢摇了摇头,叹道:“不知为何,糕糕的病情总是反反复复,有时候眼看着就快好了,结果一觉醒来,又会变得很严重。”
“所以配制治疗时疫的药方子,要比预防时疫的药方子难得多,我目前还摸不着头脑。”
于吉宽慰道:“您别着急,时疫本就不是容易解决的事情,京城这么多大夫都没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