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桌菜肴蒸腾的热气中,草莽哥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蒲老弟,喝酒不?”
蒲千阳刚想使出自己最常用的一套推辞连招,却听见祝云宵那边先于自己说:“他不喝。”
紧接着,祝云宵拿起水壶将那原本空着的小酒杯彻底填满了。
他的这个动作可以说是一种明示,如果对方心思再敏感一些,甚至可以被解读为一种警告。
蒲千阳那边看着祝云宵的动作,心中想:人是不可能与过往的自己完全切割的,就算刻意遗忘那些日日夜夜,祝云宵一些细微之处的动作还是多少带着那种氛围下才能熏陶出来的上位感。
不过帮他掩护,并在后续更多的日日夜夜里云其他的习惯覆盖,就是自己的责任了。
蒲千阳略带歉意的举起盛着水的杯子,朝着草莽哥示意了一下,“是真不喝。”
遭到双重拒绝,草莽哥一脸惋惜地坐下了。
然而那边楚瑛却似乎有感而发:“果然……”
或许是为了缓和草莽哥的尴尬,黑框眼镜追问楚瑛:“果然什么?”
将刚刚送进嘴里的叉烧咽了下去,楚瑛说:“我想说,我当时的感觉果然没错,云宵哥肯定是真的有一个喜欢的人。”
这句话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边说出这句话的楚瑛似乎已经沉浸在了回忆中,从她的嘴中蹦出了一串串的短句。
夏天傍晚天际线垂落的星河;清晨熹微光照时候的发梢与心脏的悸动;经由窗户折射的阳光下的鼻尖;大海之上高垂的月与风……
“啥啥啥,这都是啥?”草莽哥的大脑似乎有些过载,“是不是干艺术的都不喜欢说人话?”
反而是蒲千阳从楚瑛的给出的意向中捕捉到了一丝别样的感受。
“你是不是设计过一件这个地方嵌了不同大小的贝母的西装来着?”蒲千阳循着记忆中的那银河的位置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还了搭配宝蓝色丝巾和独立的西装扣。”
这下轮到楚瑛震惊了:“你见过?”
“见过。”蒲千阳点头。
自己在参加在住院时候认识的病友和他女朋友的订婚宴的时候,祝云宵当时穿的这身来“抢亲”的嘛。
不过这种祝云宵难得的惊慌失措的细节故事他就要吃独食了。
所以蒲千阳“撒谎”道:“在他的衣柜里。”
听到是在衣柜里,楚瑛眉头一挑,用筷子敲了敲盘沿,“云宵哥,不论其他设计师怎么想的,至少在我这里,衣服被设计出来是给人穿的。”
涉及到自己的专业领域以及设计理念,楚瑛在气势上显得十分伟岸。
祝云宵顺着蒲千阳给自己留的那点台阶下了:“那我也得有场合能穿吧?”
他这句话说出口后,原本还算热络的包间似乎凝滞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