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鹤闻言怔了怔,面色上虽还未有个分辨,但眼中已经生出好些难以消解的情绪。
他忽而抬手抱住了沈瑞,轻声道:“别抛下我……”
第章
沈瑞略怔了怔,却还是抬手环住了江寻鹤,手指捏着他后颈处的软肉。
他唇边挂着点笑意,语调却有些冷:“江寻鹤,你有事瞒着我。”
江寻鹤低垂的长睫轻轻颤动,手臂却只是更紧地将人揽住,他一时间没料想到沈瑞会这般敏锐地觉察出。
他瞒着沈瑞的事情可再多不过了。
偏现下却收拾不出个头绪来一点点坦白,生怕自己字句间出了差错,便叫自己手间方握住的便又一点点消散开。
沈瑞等了片刻,见他不应声,轻嗤了声道:“罢了,我这会儿累了,也是懒得听,你自己个儿周旋明白了,再到我面前来说吧。”
说罢,便从浴桶中站起了身子,从衣架之上取了衣袍披上,他走过两步了才略侧过头去看了一眼。
随后便走出了屋子,再没回头。
直到门扇在身后被合拢上,沈瑞才瞧着外面昏暗的天色略舒了口气,若非寻到了他的把柄,指不定这会儿还要按着他在浴桶中折腾一番。
他抬手撑住了身侧的墙壁,回看了眼紧闭的门扇,心中暗骂了句禽兽。
他心中自然知道江寻鹤定然是藏着些什么难言的秘密,但他又不是真有什么奇怪的性癖,非要逮着床榻上的功夫去审问拷打。
沈瑞扶了扶腰,无奈地叹出一口气,但若是他再不寻个由头遁走,少不得要再被他用几句话诓骗了,又要脑子发昏由着他将自己按到床榻上去。
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掌心内还沾着水,夜风吹过来的时候便带起了一丝凉意。
清醒清醒,再由着他使那些个魅惑的把戏,指不定他就要变成话本子中被小狐狸精吸干精气的柔弱书生了。
——
景王借着祭拜已故太妃的由头在中都内已经停留了许久,但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他是借着留在中都之势来逼迫陆家答应与乌州於氏的婚约。
明帝那边挤兑着,景王那边日□□迫着,瞧着陆家夹在其中跟朵小黄花似的可怜无比,但谁又能料想到真正被玩弄在谋算之中的偏就是两边的呢?
陆思衡在纸上留下最后一笔,略顿了顿,才将信纸拎了起来晾干,随后又细细叠好收在信封之中。
他抬手递给一旁的侍从道:“送到景王府上吧。”
“僵持了这么久,也应当收网了。”
定亲一事早没了旁的什么异议,只是景王既然愿意在陆家上做出这好些文章来,倒不如使些力气将他们也一并扯下水。
左右景王的心思早就已是昭然若揭,可偏就在世人面前蒙上那么一层遮羞布,若是不将两方都逼到关卡之上,明帝便宁愿相信景王不会造反,也不愿留与世家一处生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