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谏就往里面走了两步,摸着黑从暗暗的门厅走过去,走过一段长长的走廊,站在了大厅最后面靠墙的那块地方站住了。
相声很快就讲完了,又是一首原创的歌曲。楼谏又等了好一会,才等到白盛忻走上台来报幕。
舞台上的灯暗下去又亮起来。
白盛忻今天穿着一套淡青色的修身西装,在胸口带着一朵白玫瑰,眼波流转,看起来可谓是光彩照人。
楼谏盯着白盛忻的脸,心里面的血又慢慢涌上来。
他舔了舔舌头,似乎真的尝到了一点铁锈味儿。
白盛忻就着上一个节目说了段挺有趣的主持词,而后将话头抛向了站在他身边的陆明景,两人对视一眼,而后笑着一齐开口:
“那我们就有请下一个节目——”
有人撞在了楼谏的身上,什么东西咕噜噜地从他的手里面滚了下去。
“不好意思……”
那人的声音沙沙的,带着点哑。
楼谏的身子僵了一瞬,也跟着他慢慢蹲下身子去,帮他从地上捡起一个盒子来。
灯光亮了一下,楼谏看见男人短短的发茬闪了一下,露出下面那张也曾经无数次在他噩梦里面出现的脸。
“你在找这个吗?”
他将盒子送到人手边,指甲却已经不知不觉地掐入到了肉里。盒子拿在手里很轻,似乎有什么叮当的小东西在里面响。
“是的。”
男
()人松了口气,重新将盒子放进口袋里,沉默着站起身来。()
他从来都很沉默,因为嗓子在小时候的火灾里面被烧坏了,讲不了太多话,连着被烧坏的还有他的小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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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楼谏认得他的声音,那是他上一辈子在临死前最后听见的声音,他怎么会忘?
他的脑子又有点晕,腿也跟着发软,斜靠在身后的墙上,几l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之前舞台上白盛忻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和记忆里面的重叠到了一起。
他躺在病床上,周围的一切都是雾一样的白色。
“你去,结束这一切吧……不要让阿刃再这样痛苦了,我不忍心。”
“好。”那沙沙的声音说道。
他对白盛忻的态度从来都是这样的温顺。
就像是白盛忻不是让他杀一个人,而是让他给他摘一朵花一样。
于是楼谏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手离他越来越近,氧气管被人生生拔掉……
他睁大眼,从喉咙里面慢慢咳出温热的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