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朝野上下着急的并不止你一个,手底下的人这一次可都有些不安稳了。也是从洪武三年开始到今天,朝堂里安静的有些太久了。
上次杨宪的事情,虽然给他们提了个醒,可是这帮人似乎并没有太把朕的警告当做一回事儿。
那好,既然杨宪的脑袋不足以震慑他们,那这一回,咱就借胡惟庸这个丞相的头颅,再给他们演示一遍。”
朱元璋说着语气也逐渐冷厉了下来,等到这句话说完,方才朱标刚进来时候他脸上那种淡淡的笑容,此刻已经全然消失不见。
原本那份来自于父亲对儿子的温情,这一刻也全然变成了九五至尊的威严。
“儿臣这一次虽然没有从胡惟庸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他的一个侄子,去给我带来了一点儿不一样的惊喜。”尽管朱元璋的怒气肉眼可见,但朱标这个太子却丝毫没有惶恐的感觉,他很清楚这份怒火不是冲着自己。
“胡惟庸的侄子?你说的是那个从滁州抓回来的一家人?根据毛骧上一次递上的奏本来看,这一家人早在十几年前就没有再和胡惟庸有什么联系。
就这样一个在乡野之间长大的小毛孩子,他能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地方。”虽然明知道自己儿子素来稳重,若没有依据,不会在自己面前信口胡说。
但此时此刻,刚从诏狱那种地方回来的太子,不跟自己汇报别的什么重要的事情,反而提到了这样一位小孩子,这让朱元璋不免没把朱标说的话放在心上。
在他眼里,胡惟庸这样一位经年不联系的侄子,其存在的价值不过就是勾决名单中一个不起眼的数字而已。如此一个罪臣的亲属,哪里值得当朝太子跑到自己面前来专门絮叨一番。
“此子虽然出身乡野之间,但其给老四所讲的一些东西,却着实有些不凡。”朱标放下茶杯说道。
原本并不把自己大儿子之前说的话放在心上的朱元璋,在听到这件事情竟然还把自家老四也牵扯到其中之后,这才不由得对此事略微重视了一些,抬起头认真的看了朱标一眼。
“老四这个混蛋,咱让他去诏狱是让他反省去的,他不在那里好好当职,反倒和罪臣子侄交往,他这是没把咱的旨意放在眼里。”
朱元璋语气变得复杂起来。不过作为一个上位者,他的怒意并没有持续太久,几乎是话说完的一瞬间,他又埋头看处理起了自己桌面上的那些奏本。
“事情没您说的那么严重,老四虽然胡闹了些,但对还是父皇敬重的。况且他跟那人之间的交流也并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双方言语之间也说的都是国家大事。”朱标说道。
“一个被株连的最罪臣子侄,一个被发落到诏狱反省的待罪皇子,在诏狱那种鬼地方,他们两个能讨论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最多就跟这封狗屁不通的奏本一样,最多让人平添几分怒意。”
朱元璋说罢,像扔垃圾一样,把手头正处理的奏本随手抛到了一旁的火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