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样的读书人我们不讨厌,我们只会喜欢。”
“赵先生,谢谢你为我们说话,我们不懂那些革新的道理,我们就只是想把自己的事做好。”
赵蒹葭转头,在昏暗的天地下,看向其他的学生。
她大声道:“你们在说话是吗?但天太黑,我看不见你们。”
王昂当即让缇骑把火把点燃,太学宫各处也都亮起了灯。
赵蒹葭的脸被火光映照,她语气很平静,缓缓道:“刚刚黑暗的时候,谁偷了谁的钱,谁打了谁的脸,谁又看得清楚?”
“你们对文道也有鄙视,你们认为他们只是空谈误国,在当心的革新时代,你们认为学文已经不重要了。”
“但这个世界需要光!需要有人指引方向!”
“文道之重,在于纲纪群伦。”
“什么是纲纪群伦啊?是仁义礼智,是忠孝节义,是尊老爱幼,是敬德护弱。”
“人们需要一个标准,需要学会——做人。”
无数人沉默着,静静看着她。
赵蒹葭轻声道:“世界是需要道理的,否则这些火不会成为灯,只会烧毁一切。否则这些刀不会用来保护你们,而会成为杀你们的凶器。”
“造桥铺路,修房立柱,关乎百姓生息,你们会因钱财而偷工减料吗?”
“总要有一个东西来引领我们,让我们懂爱,懂善,懂德,懂礼。”
“否则,我们即便不是茹毛饮血的野人,也是穿着衣服的野人。”
赵蒹葭终于找到了那一道门,说出了自己对这二者的看法。
“文,承载着道。技,承载着术。”
“无技,文无立锥之地,只是个空壳子。”
“无道,技无引路之灯,只能在原地迷茫。”
“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分工不同。”
“我说这些,你们明白了吗?”
火光明灭,大地在光明与黑暗之间转换,人心的阴晴也变化着。
这一刻仿佛已经定格,又仿佛过了千年之久。
直到第一个人说出了那一句话:“学生,受教了。”
于是,无数的学生鞠躬作揖,纷纷开口。
“学生,受教了。”
“学生,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