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叔睡得很沉,我们先坐下吧。”
薛凌脱下外套,坐在长凳上,疲倦揉了揉腰和后脖子。
“现在几点了?”
程天源答:“八点多。”
薛凌幽幽叹气,问:“阿芳怎么样了?”
“不严重。”程天源答:“低血糖加上伤心过度昏厥。小涵现在陪着她,打了葡萄糖后,明天应该就会没事。”
薛凌再度叹气:“措手不及,始料不及……婶婶走得太突然了。”
程天源坐在她身边,温柔搂住她。
“确实挺突然的,但换一个角度想,婶婶走得十分安详,毫无痛苦,何尝又不是一种好事。倘若她病倒了,饱受疾病摧残,亲属亲人一个个早已心有准备老人家活不久,那是一种极难受的精神煎熬。这样子也挺好的。”
薛凌依偎在他的肩膀上,眸光看着不远处熟睡的叔叔。
“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不停送走身边的长辈,甚至是同辈。同时迎来了一个接一个的小生命。生命更迭迎新辞旧,看多了,心境慢慢也平淡许多。”
程天源轻拍她的脑袋,低声:“那是因为我们没得空闲伤心。等忙完葬礼,你还是会伤心难过。”
“唉……”薛凌低低抽泣。
隔天早上,薛之澜幽幽转醒。
他是医生,而且是有着几十年从医经验的老医生,醒来便猜到了怎么一回事,除了无奈叹气也只能叹气。
薛凌安排他洗漱,道:“吃完早饭,我们马上送你过去。”
“你们啊!”薛之澜再无奈也只能答应。
吃过早饭,三人坐车往殡仪馆赶。
薛凌商量问:“叔,您觉得附近那个刚开发的墓园怎么样?先给婶婶单独安排一个位置?”
“不。”薛之澜想都没想答:“找一个能合葬的好位置,贵点儿没关系。等我也没了,将我们弄在一块儿就行。”
薛凌眸光微闪,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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