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瀚池愣神了好久,神色渐渐平静,平静到透出了一丝诡异。
他俯身将血肉模糊的左安宁抱了起来,转身之前,目光掠过眼前行刑衙役的脸。
他走得很快,没一会儿便消失在了一片窃窃私语中。
————
左安宁右脚猛地一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夫君!”
她下意识轻唤出声,一个温柔的怀抱顿时将她揽住了。
“宁儿?”
谭瀚池的声音响在耳畔,带着关切。
左安宁一把扑进谭瀚池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带着哭腔说道:“夫君,我做了一个噩梦!我好害怕!”
左安宁没有注意到,谭瀚池的身子僵了一下。
可谭瀚池很快便缓过神来,他一遍又一遍轻柔地抚摸着左安宁的后背,怜爱无比地安慰道:“宁儿别怕,梦都是反的,夫君在这儿。”
在谭瀚池的温声宽慰下,左安宁良久才停止了颤抖。
她低低抽泣着,可不知是不是那个梦太过耗费心神,她很快又睡着了。
谭瀚池心疼到无以复加,他轻吻着左安宁的额头,一双眼睛在黑夜中却清醒无比。
若宁儿也梦到了,这是否意味着
思及此,谭瀚池不由心头锥痛。
他想,他的梦或许比宁儿还要长些。
因为在宁儿死后,他便性情大变,做了许多事。
晁六死了,登闻鼓院行刑的衙役死了,宁儿的娘生产时一尸两命,李须胜棘手些,却也在封为将军,风光无限之时丧了命。
或意外,或巧合,他们通通都死了。
他还曾传信去北境,可送到之前,乔地义与萧千月已遭不测。
一系列“意外”到底让殿下察觉到了异样,尤其是李须胜的死,让殿下无法接受。
彼时殿下已经是新帝,该称圣上了。
圣上问他:“为什么?下一个难道是朕吗?”
他还未回答,便被宁儿的呼声从梦境中唤了回来。
为什么,无需多言。
谭瀚池收拢手臂,将左安宁揽入怀中。
宁儿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