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的温柔似细雨,润物无声,始终陪伴他左右,和他一起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初接皇位,即便他做了十多年的储君,但父皇退得“突然”,许多事依旧令他焦头烂额。
每当他茫然环顾四周,兰儿永远都在左右。
她胸藏锦绣,却从未语涉前朝,不过是陪他说说书,聊聊哪里听来的趣事,往往就让他茅塞顿开。
他们从一开始的相敬如宾,到慢慢亲近交心。
这泱泱大国需要一个尽职尽责的帝王,他志在天下,本无心情爱,如今渐渐却有了不可割舍的心头好,兰儿就这般自然而然成了他的例外。
这时候,他便不可抑制地生出了渴望,渴望自己也能成为兰儿的例外,不是因为她身为皇后的责任,而是她心中也实实在在有他。
所以他钻了牛角尖,像每个初尝情爱的少年人,想要一个证明,而选秀似乎就是很好的手段。
沈元湛心中思绪翻涌,忽而身形一僵。
因为他看到,兰儿侧着身坐在榻上,似乎正在悄悄抹泪。
哭了
兰儿哭了?
沈元湛难以置信,立刻快步走上前去。
他的脚步声一重,便惊动了榻上的人,萧千兰扭头看过来,果然眼眶通红,颊边还挂着泪水。
“沈郎!”
萧千兰吓了一跳,急忙起身。
“兰儿。”
沈元湛眉头紧蹙,此刻心中只有后悔。
他抬手揽过萧千兰的肩膀,替她擦了擦眼泪,这才温声说道:“兰儿,是我不好。”
“我不该故意试探你的心意,却害你落了泪,那些叫着选秀的臣子,今日在御书房我已经训斥过他们了。”
“兰儿,我从无纳妃的心思,我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沈元湛疾言解释,一下子将萧千兰说懵了。
她方才进了殿,终于有时间看妹妹送来的信了,这才看完,心中对妹妹想念至极,不由掉了眼泪。
沈郎似乎误会了。
不过,沈郎方才说,为了试探她的心意?
想到这里,萧千兰满心不可思议。
而此时,沈元湛却打开了话匣子。
既然说出口了,索性让兰儿清楚他的心意,他相信,他的心意是拿的出手的。
“兰儿,世人都说帝王家情意淡薄,但史上帝后情深的也不少。”
“我不管他们是真是假,但我想同兰儿做一对鹣鲽情深的夫妻,我们之间再没有第三个人,若无这个前例,便由我们成为先例。”
“人心易变不过是那些变了心的人说出来的托词罢了,若当真心如磐石,爱入骨血,当一切如初,不可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