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那点心眼儿都写脸上了。”
孟庆周一口浓痰便吐在了地上。
纪丰这个阴险小人,那天晚上喝了那么多酒竟然都没喝醉,竟然还敢折返回去。真是小看了这家伙的无耻,他也不怕遭报应。
现如今的被动局面,有一多半都是这混蛋造成的。
还敢让领导掏钱请他吃饭?真是给脸不要脸了!
孟庆周越想越憋屈,结了账便钻进了车里,“去冯老头儿家里。”
姚旺森一言不发,当即便驾车来到了‘青云胡同’,将车子停在了一栋三层小院门前。
这是冯规的父亲,青林县前任民政局局长冯昌岳的住处,占地一亩半,外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里面却是二十多年前最上档次的装修,清一色的实木家具处处透着奢华,哪怕放到现在也不显庸俗。
只不过这里没有了昔日的欢歌笑语,而是处处透着压抑。
老年丧子的冯昌岳也没有了往日的谈笑风生,一夜间苍老了许多,眼中更是布满了血丝。冯家的变故让他们成了街头巷尾谈论的话题,更让他无奈的是无处申冤。
事发的当天夜里,冯昌岳接到了一个电话,也彻底打消了他找刘久梅争论的念头。老伴儿也因此住进了医院,家里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看着躺在水晶棺里的冯规,他抹了抹眼泪。心中恨意滔天,却又无可奈何的滋味儿太难受了。
“老局长,我来晚了啊。”孟庆周的脸上既有悔恨也有复杂,眸中还有些许的心疼;若是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他和冯家沾亲带故呢。
冯昌岳平复了一下情绪,沙哑道:“孟县长,里面请,让你见笑了。”
“老局长,可别这样说,是我对不起冯规。”孟庆周满脸悔恨,苦涩道:“如果我那天不闹肚子,也不会让他和谢明麟打起来,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事了。”
冯昌岳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哭声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冯规命里有这么一劫。我也知道他罪无可恕,可是他最不该死啊。”
“这分明是把人往死里整啊。”孟庆周生气道。
冯昌岳自嘲似的道:“整又有什么办法,一山更比一山高,我惹不起那位。况且,冯规犯的事也洗不清。我只是不甘心,他大好的年纪就……呜呜呜……”
说到伤心之处,他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孟庆周生气道:“错都是冯规的吗?我想想都替他憋屈!”
一句话让冯昌岳瞬间止住了哭声,浑浊的眼里凶光闪烁。
惹不起刘久梅和骆斐,难道还惹不起纪丰?
如果他不去添乱,冯规就不会出事,骆斐八成也不敢声张,冯家既丢不了面子也丢不了里子。纪丰这个汪叭蛋,他必须给这件事买单。
孟庆周此行的目的已然达成,话锋一转便安慰起冯昌岳,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半晌之后,他才满脸为难道:“老领导,对不起,我得走了。”
“回吧,路上慢点,你能过来我已经很感激了。”冯昌岳将孟庆周送到了门外。
孟庆周连连安慰几句才钻进了车里扬长而去。
冯昌岳看着消失的车子狞笑一声,喃喃自语道:“冯规,你在天上看好了,老子绝对饶不了害你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