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百岁在前边不忿不忿的走着,完全没有搭理自己这位新任先生的意图。
“尊师重道是写进大宁国律里的事,你这样的态度我很难满意啊。”
叶无坷走在余百岁身后,双手抱着自己的后脑缓步而行,这种姿势看起来很惬意,所以余百岁看到了更恼火。
“我师父多了,你算老几?”
余百岁使劲儿瞥了瞥嘴。
他那个位列国公的父亲总是这样啊,完全不考虑他愿意不愿意,就因为他那个爹从小没读过书,所以从他小时候起就不停的给他请先生。
每一任先生在他身边的时间都不长,有的人是受不了他这般玩世不恭的态度,有的人只是来镀个金的,对外一说自己曾经教过国公的独子那也是一种荣誉。
叶无坷倒是笑问:“那你说我排老几?”
余百岁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三十六,你是,章个屁,出口成脏还差不多那天老严头儿非要我作诗,我看了看他家里养了鸡,于是硬着头皮说了两句,鸡大了就下蛋,蛋大了就找鸡,那老严头儿懵了,我爹啪啪鼓掌”
“结果就因为这事,我爹可能牵连进国贼大案,张汤那个老家伙”
他回头看了看,虽然已经离廷尉府很远了,他还是把后边的话咽了回去,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张叔说,让我去盯着严淞,也算建功,之前的事就可既往不咎。”
叶无坷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道:“你爹真是好聪明的人。”
余百岁道:“他聪明个嘚儿,聪明会给我惹这一身麻烦?害的我跑出长安,一路上吃了多少苦?”
叶无坷道:“我现在领悟到了为什么你父亲给你不停的认先生,身为国公,时不时的让人觉得他傻,再时不时的犯一点小错,谁会盯着他不放呢?”
余百岁撇撇嘴,没认同也没反驳。
叶无坷又问道:“你之前跑去御史右台找赵康检举我,也是副都廷尉教你的?”
余百岁一摆手:“那不是,是我爹让我去的。”
叶无坷应了一声,心说能做到国公位置的果然都是有大智慧的人。
余百岁走着走着忽然间醒悟过来,他猛的看向叶无坷:“你让我教大奎二奎做那种小生意,出力跑腿还赚不了多少银子,你是不是在为他们谋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