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说到这,文武百官都忍不住向他投来佩服的眼神。
这家伙,三言两语,非但将自己摘清楚了,还把张汤给告了。
文官原本的目的之一就是打压廷尉府,打压廷尉府当然就是打压张汤。
他们一开始想以叶无坷为跳板,现在好了,在房遗拙这绝对敏捷的思维帮助之下,他们的目标还是实现了。
虽然这参奏的力度要小了许多,终究目标还是那个目标。
况且,现在房遗拙也不只是把他自己摘干净了,连文臣系统都差不多摘干净了。
他们可没主动说要让陛下把权力收起来,那是崔昭气说的。
皇帝看起来好像缓和了一下。
他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凌厉。
“房侍郎,你的意思是叶无坷不该惩处反而还要嘉奖?”
“回陛下,就算不嘉奖也不该再有什么按罪论处的说法,在臣看来,叶千办错则有之罪则全无。”
房遗拙抬起头,越发正直光辉。
他大声说道:“臣虽然不知道为何崔侍郎要如此上奏,或许也是想尽快和叶千办撇清关系,但臣却看得清楚,张都尉此举确实非为公而论,实为私心。”
“一个为陛下执掌廷尉府的人,在部下出了事之后极力撇清关系,甚至,为此不惜要求陛下将他部下斩杀。”
“这种人,若再执掌廷尉府,非只廷尉府不幸,亦是国法不幸,是大宁不幸,臣斗胆请旨,将张汤罢职!”
他话音才落,旁边一位红袍官员出列俯身:“臣附议。”
有了第一个,接下来出列的人就一个接着一个了。
“臣附议!”
“臣亦附议!”
这时候,徐绩的嘴角总算是有了些许笑意,却也不过是一闪即逝,看起来他还是那般云淡风轻。
皇帝却在这时候看向徐绩:“他们都参奏张汤不配再执掌廷尉府,徐相认为呢?”
徐绩迈步上前俯身,缓缓说道:“回陛下,臣以为刚才不管是崔侍郎所言,还是房侍郎所言,都有失偏颇。”
“崔侍郎说要将叶无坷斩首示众以正国法,叶无坷杀人之举若论国法其实并无不妥之处,陛下旨意,便是国法,叶无坷遵陛下旨意行事,便是依照国法行事。”
“但叶无坷在四海堂于陛下面前杀人,实为大不敬,这一点,不管说什么也无法改变。”
“再说房侍郎所言,张都尉刚才说要杀叶无坷其实并非为保全自己趋利避害,他也是觉得身为副都廷尉,该严格要求廷尉府部属,是在代表廷尉府表态。”
“自立国之前,张都尉从无私心,他当年。。。。。。决绝之举,臣以及诸位大人也都无比钦佩。”
“同朝为官,言行应该皆是为了大宁,为了陛下,而不是要互相攻击各怀私心,若长此以往,群臣不和,朝纲必乱,实百害而无一利。”
这段话,堪称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