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熬过了风寒,花容的身体却糟透了。
她的眼睛看不清什么东西了,光感很弱,听力也跟着退化,唯有五脏六腑越来越痛。
有时实在太痛了,她会想就这样了结自己的性命。
可一想到江云飞,她又咬牙坚持下来。
她答应要陪他过年的。
她不能失信。
可她过得浑浑噩噩,并不知道自己其实早就熬过了除夕。
月清一直在花容身边伺候着,眼见花容被病痛折磨得枯瘦下去,到底忍不住对江云飞说:“大人,郡主实在太痛苦了,你能不能……让她走?”
最后三个字月清说的很轻。
她也很希望郡主能活下去。
可她没有办法缓解郡主的痛苦。
郡主怕大人会心疼,从来不会大呼小叫,可郡主会疼得在床上发抖,会在自己的胳膊上咬下一圈又一圈血淋淋的牙印。
郡主本来就那样瘦,蜷缩成一团就更瘦弱了。
江云飞也瘦了不少。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陪在花容身边。
他知道花容有时会疼得浑身痉挛,发现花容疼狠了会咬自己,他会把自己的胳膊拿给花容咬。
他无法替她承受痛苦,却比她更痛。
他贪心的很,想留她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如果她能再坚持一天,也许就能找到办法救她了。
江云飞没有理会月清,和往常一样帮花容洗脸、擦身子,拥她入睡。
几日后的清晨,江云飞正在喂花容吃粥,花容突然开口说:“夫君,我听到鞭炮声了,今天是除夕了吗?”
花容的声音变得轻快,浑浊的眸子也发出光亮,整个人都有了神采,不再死气沉沉。
一旁的月清诧异的睁大眼睛,随后红了眼眶。
江云飞预感到什么,眼底闪过痛色,温声道:“是,今天是除夕。”
他的声音不大,花容却听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