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西下。
江云飞休沐从军中回来,刚到墓地,就见到了江云骓。
江云骓只身一人站在墓前,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昼夜兼程的赶路让江云骓形容憔悴,他低头看着墓碑上的字,满目悲痛。
“什么时候来的?”
江云飞主动开口,放了一把野花在花容墓前。
春天到了,路边的野花开得很好,和冷冰冰的墓碑形成鲜明的对比。
放完花,江云飞用取下汗巾慢慢擦拭墓碑。
他的动作温柔,目光缱绻,好像正在擦拭什么无价珍宝。
江云骓静静看着,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良久他说:“谢云柔已经回谢家了,户部的籍册也做了更改,大哥未曾纳妾,只有大嫂一个正妻。”
江云飞专注的擦着墓碑,并未接话,江云骓看得胸口滞闷,想了想又说:“大嫂是江家长媳,牌位理应供在祠堂,大哥……”
来夷州之前,江云骓已经和忠勇伯说好让花容进江家祠堂。
“不用。”
江云飞直接打断,江云骓诧异的看向江云飞,然后听到他说:“她不是江家长媳,只是我的妻,有我在夷州陪她就够了。”
江云骓浑身一震,脸上血色褪去。
花容不喜欢瀚京,也不喜欢忠勇伯府,所以她死后,连牌位都不会供在忠勇伯府。
来的路上,江云骓原本有很多话想问想说,如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花容没有说过恨他,大哥也没有责怪过他,可花容承受的所有苦难都和他有关。
他好像……连祭奠她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江云骓胸口大恸,喉咙涌上腥甜。
不想让江云飞看见,慌不择路的冲下山。
江云飞没有去追江云骓,抚着墓碑说:“你不必把阿骓方才的话放在心上,我既答应陪你留在夷州,便不会让任何人动你。”
他的声音很温柔,好像抚着的不是冰凉的石头,而是花容的脸。
习惯了无人应答,他继续说:“你的婢子月清已经平安回到瀚京,那几个臭小子也都在武馆学本事,夫人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