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漠巡定定看着他,良久,才叹一口气道。
“我早跟爸说过,我不需要乔家那些人脉,爸不听,你也一意孤行。我既然能空降,自然是有空降的实力和背景,有些事我不便跟你们明说,但懂的都懂。”
“你和乔佳宁订婚,你要说是全为了我,那我向你道歉。但你扪心自问,真的全是因为我吗?”
晏漠巡知道,乔佳宁是弟弟与裴知夏关系的转折点。
晏漠寒沉默不语,沉沉的视线瞥向裴知夏。
“漠寒,你是成年人,事业和感情怎么权衡,我不干涉。毕竟,这些东西,在各人心里的比重不一样。”
“爸和妈是联姻,我算是见联姻最丑陋嘴面的人,从晏靖蘅被带回家那一刻,我就下定了决心离开那个烂透了家。”
“我们爸妈的婚姻是什么样子,你心里比谁都明白,但你不但没有挣脱没有反抗,反倒还顺着他们那一套。”
“你自己想想,你真的是为了我吗?难道们不是想要扶我上位,好让你及晏氏甚至晏家往后的路更巩固更长远吗?”
“你可能鄙视过他们,但你,曾经也想成为他们!”
晏漠巡是个自视极高的人,他去军校,从开始到后来接受极艰难的任务,他都只是毫无背景的晏漠巡。
他接过最难的一次任务,是潜伏到别国边境,近三年全无音讯。
从军校到后来接特别任务,他没跟任何人提过,他是安城晏家的大公子。
更没跟任何人提过,他爷爷,是曾经威震四方的老将。
晏老爷子在他要离家去军校时,也曾警告他。
“你别想着打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或讨便利,我们晏家的男人,若有一天站在高处,一定是自己爬上去,而不是踩在父辈的肩膀站上去的。”
晏漠巡在军校,和别的同学一样的起点,一点点摸爬滚打,出色地完成了一次又一次艰巨的任务,才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直到他转职,上头才知道,原来他的爷爷是那个令人景仰的老前辈。
“漠寒,你的事,我本来不该管,但你若真想摆脱爸妈的控制,那你就该决绝些。”
最后这一句,是晏漠巡作为过来人,也是作为大哥对晏漠寒的忠告。
世间万物都有因果,你今天享受了某种便利,你就得接受这些便利带来的反噬。
裴知夏和晏芷彤,在一边听完全程。
裴知夏是沉默不语。
因为,她也算是被晏漠寒这些手段卷进其中的一个当事人。
晏芷彤则是瞪大眼,一脸清澈又愚蠢的表情。
她完全听不明白,两位哥哥的话。
她更是搞不懂,哥哥们本来还好好地摘橙子,怎么突然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