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酒会,白炽灯把黑夜烫出了一个洞,光芒四射,觥筹交错,香衣鬓影,来来往往的名媛端庄优雅,一会儿掩着嘴笑,一会儿偷看哪家的公子哥偷偷讨论。
莫汐芊走进去,打着陆瑜瑾的名头,连邀请函都不用看。
酒会的场地很大,从东边到西边,一眼望去都望不到边,翠绿的草坪上摆着一个又一个的香槟塔,每个人都穿着高定的礼服,把她这个穿职业装的衬得“鸡立鹤群”。
几人走过,打眼瞧了下她,随后捂着嘴笑着走开了。
莫汐芊本来就不知道陆瑜瑾让自己过来干嘛,只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瞎转。
她手机正好没电,打电话也打不了。
而在她的不远处,一个女人穿着高定的礼服,那双蛇般的眸子时刻注意着她,身边还站着略显年老的女人。
……
陆老爷子端坐在高位,他向来如帝王般处在最高处,这代表着他的权利,也代表着他的地位,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经历过风霜的威严,他才是陆氏真正的掌舵者。
黑夜降临,纵然千万束光照也驱不散黑暗,而某些白日里无法示人的东西便破土而出,吸收着黑暗中的养分,长牙舞爪。
“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老爷子威严犹存,一张口满是不容反驳的如山气势。
他对这个儿子只有厌恶,如果不是何轻柔母子的存在,他早就被划为了有德有名的商人,但这对母子的出现是他人生中的污点。
这么长时间,他曾把恨加在何轻柔身上,她死了,但那份恨依然没有消散,于是,他全都加在了陆瑜瑾身上。
十三岁的陆方杰依偎在老头身边,一双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中发出精明的光,他的这位二哥的确是个狠角色,依靠着老头,又建立有自己的势力。
不过,他的这些动作都逃离不出老头的视线。
付希媛正跟酒会上的名媛阔太太谈论着最近谁家破产,谁家丈夫出轨的事,没空理会这边的情况。
陆瑜瑾看着端坐于明台的人,只觉得一股恶心翻上来,灼得他难受。
这就是他爹,一个他不愿意承认,老头也不愿意承认的爹,如果不是怕名声受损,杀人犯法,他觉得老头一定不会让自己留下。
就像他设计害死了何轻柔一般。
“公司最近正在忙鉴定软件的事,所有的资金和精力都花费在这个项目上面,再加上公司跟其他集团合作的资金还没有回笼,实在抽不出多余的资金给大哥。”他眸光阴鸷,说出口的话却云淡风轻。
这种话一听就知道是瞎扯,老爷子之前就是陆氏的一把手,陆氏有多少资金,多少实力,他门儿清。
“瑜瑾,你大哥建个游乐园又费不了多少钱,你跟他斤斤计较干什么。”老爷子语气中已经含怒,他眼皮微垂,俯视着站在大厅最中间的人。
这个儿子是他最恨的儿子,但现在看起来也是最出色的儿子,如果不是陆方汀实在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他也不会把他推到这个位置。
当初之所以让陆方汀管理珠宝店铺,也是为了试探一下他的实力,谁想,比他预料的还要糟糕。
鹰隼虽老,眼睛里的戾气却不减分毫。
这些年,陆瑜瑾一直在他的监控范围内,不管是公司内的事,还是公司外的事,他都调查的一清二楚,包括他最近瞒着他在外做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