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这是你问题的解答?’
‘不认为,但我知道,我的存在让你很痛苦,斯卡蒂在催我离开。’
‘然后去烦幽灵鲨,接着去找歌蕾蒂娅?’
‘我必须要得到一份答案。’
‘别去折腾她们了,我会不带偏见地解答你的问题。’
‘真的么?’
‘我不说废话,首先,放弃你对血亲的迫切。’
‘血亲……’
‘尽管的确是许多人选择成为海嗣,但那并不代表全部,尽管我与奥默。林顿的谈话机会不多,但我非常相信他不会想变成海嗣。’
可若是不愿成为血亲,我又该如何将他留在身边?
在泰拉,在那片同样被称作泰拉的土地上,她曾这样烦恼地望着远方那暂时为海嗣大群划出的暂住地。
在那里,无数栖息于溟痕之上的血亲在沉睡。
它们在伊莎玛拉的导向下演化,能够适应陆地上的生活,更有朝着天空进发的余地,但在抵达萨米的那些异化圆环之前,大家不得不节省营养地长途跋涉,并在深海猎人们那说是护送,实则警戒的状况下,行于那些人类研讨后所规划的航道。
海嗣们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不论是允许人格存在的个体,还是那些没有人格也没有智力的下级单位,都得听命于初生的指令。
而初生的指令,向来皆以族群存续、扩张为核心。
只要达成了这一点,个体的损失与死亡皆是微不足道,这份毫不在意损失,甚至连愤怒都不会升起的无机质感,也恰恰是让许多人类觉得恶心乃至悚然之处。
即便伊莎玛拉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彻底统合了海嗣,成为唯一至高的初生,得以约束整个大群,人类对此的评价也不会改变。
伊莎玛拉本是全不在乎人类态度,但那同样类似的外形,却总是让祂免不了想到那个为自己提供了一切帮助,却又始终抗拒着自己的生命个体。
奥默。林顿,他抗拒自己的原因,就和这些人类一样吗?
自己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将他留在身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成为大群的一员,成为自己的家人,就像那个自己一样。
她不明白。
那位斯卡蒂的队长,那个在部分深海猎人的私下传闻里似是格外懂得艺术与浪漫的冷漠男人,也只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没有提出相应的指导。
与其说是乌尔比安冷漠至极,不如说是指导本身就没有意义。
因为即便伊莎玛拉是海嗣的源头,权限的最上级,祂也理应脱不开海嗣独有的思考方式,而在海嗣的思考方式里,放弃血亲的选择就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