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琢明正在戴手套鞋套,准备亲自现勘一把:“有一点是能确定的,乔孟光和孟峡峰都没有经历过宁老师身上那种改造。”
关瀚文接话:“乔孟光尸体还存着,你到底什么时候帮我申请一下,我想去看看。”
“应该很快了,”陈碧渠安慰他,“夫人是今年的政协委员,这样走到孟峡峰面前去,夫人肯定是有计划了。”
窗外,大兴安岭仍是一片白雪茫茫。
夜色压下来,偌大的厂区悄无声息,偶尔有些动物窸窸窣窣的动静,却衬得天地更静了。
这里是孟峡峰集团的第二个废弃厂区,也是专案组唯一的新发现。
九点钟,乔琢明招呼了一声收工吃饭,专案组的几位从无数检材里抬起头来,活动着酸软的腰背,朝着隔壁辟出来的厨房靠过去。
晚饭是梁清做的,他是搞审讯的,干不了取检的活,只能为大家做好后勤保障。
东北这地儿不比云南,没有一个喻显辉给他们兜底擦屁股冲奶粉,现勘的基础活儿都得专案组自己来干,实在是缺人缺得厉害。光隔壁这个实验室就已经清了快一星期了,取样接近一万个,更别说后面的还有七八个房间没开始搜。
好在小陈这位同志在东北待了两年,老楚子里转过不少,算半个猎人,偶尔还能给他们整点野鸡小蘑菇什么的打打牙祭。
黄伟喝了一口汤,悠悠道:“小陈啊,当时我让你来东北,心里有没有想法?”
“局长,当时我挺惊喜的,”陈碧渠笑道,“那时候我猜测您应该对这个案子有些了解,但干系太大,我不敢向您开口。您能主动提出这么不寻常的去处,那我就能认定一些猜测了。”
黄伟哈哈一声:“好,谨慎点儿好!”
乔琢明搭话:“哎,小陈,你是怎么扎进这个案子的,你老婆直接跟你说了你就去跟了?”
陈碧渠摇头,榛蘑鸡汤的热气氤氲上来,衬得眉眼漆黑:“夫人没有主动跟我聊过这些事。还是乔孟光死后,沉给了我一条线去追,那时候他才把所有事情告诉我了。”
沉。
几人神情都微妙了一下。
陈碧渠说到这里,笑了一下:“当晚局长你看出什么了吧。”
“你小子办案倒是不错,犯案还缺点儿经验,”黄伟乐呵呵的,放下碗,拍了拍肚子,“乔孟光案现场没找到的那个手机,现在在我家里。”
陈碧渠一惊:“什么?”
在局长家里?
乔琢明也看过来:“啥意思?”
“这小子以为躲着监控扔郊区水坑里就行了,也不多往后看看,老子跟了他一路了,”黄伟夹了块榛蘑,“逼着老子一大把年纪了还大冬天跳水里捞东西,回家感冒了一星期,让我闺女好一顿数落。”
“……局长,”陈碧渠都有点局促了,“您……”
乔琢明听懂了,一拍大腿:“我靠,老黄,你有这种证据你不早说,我还去宁昭同那儿做了一份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