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
电话那头女人低沉的烟嗓听不出太多情绪。洛珩手指动了动,从床上有些费劲地坐起身。
她还记得自己问grace为什么要接走祖父时,金发女人一连好几个轻飘飘的反问,将她堵得哑口无言,最后只能绕过这个话题。
“有点事…”她按捺下自己语气里的慌乱,“我晚点再过去。”
“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小家伙。你以前可不是这个做事风格的?”
“我……”洛珩咳嗽一声,或许是刚醒的缘故,嗓子眼有些堵,“你现在在哪?国外吗,还是沪城?”
“好孩子可不会转换话题。”grace带着笑的语气轻飘飘钻进了洛珩耳膜里,“嗯……你希望我在哪呢?”
洛珩很想问那年的k究竟是不是如张倩倩所说,自己和grace接吻了。但一想起早前在沪城出租车上,金发女人那暧昧又模棱两可的话语。
不用问,便知道了答案。
她将自己塞进床头角落的黑暗里,蜷缩起半边身。
“对不起……当年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洛珩闭了闭眼,将空气中那些有些冷意的温度吸进肺里,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这为什么要道歉。”
grace的声音永远那么散漫而不着边,但洛珩却感觉自己听出了一丝隐匿的愉悦。
“你父母这边有很重要的事,等你忙完了,一定要去,好吗?”
没等洛珩回答,金发女人便切断了她们的沟通。
重要。
有什么比得上唐言章更重要。
洛珩压住泛酸的眼窝,试图让自己的理智归拢。她抬手,从床头柜里摸索出一把钥匙攥紧,坚硬的小鹿挂饰紧紧硌着掌心,剜得生疼,她却浑然不觉。
一连周末两日,她都没有收到任何来自唐言章的消息。
原本被理智压下去的恐慌开始不受控地扩张蔓延,随着温热血液逐渐流淌进她的四肢百骸。
她起身,特地画了个颇有攻击性的美艳妆容,遮去这两日明显的憔悴。尔后换上一身张狂色调的裙装,拎着包,提前去了唐言章小区楼下。
今天是周一,通常唐言章傍晚下班后便直接回家。
她对唐言章的习惯早已一清二楚。
她起初打算在家门口等,转念一想,又觉得堵在家门实在有些咄咄逼人。于是她穿着细高跟,候在地下车库,一站便是一个傍晚。
深秋的夜晚,来得总是比较快,不多会儿,地下车库便少了光线,昏暗得有些萧瑟。
她垂下眼眸,孤纤的身形隐在车位拐角,几乎要和阴影融为一体。以至于唐言章结束了加班后匆匆赶回家停车时,都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一旁的洛珩。
“…你怎么来了?”
下车时,她被站在一旁的洛珩震了一瞬。
唐言章调整呼吸,试图平复因惊吓而有些紊乱的心跳。
这句话落在洛珩耳朵里却成了赶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