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远处的城墙目光幽深,“如今只手遮天陈家的女人,还长得如此花容月貌。我递了这么大的一张投名状,世子爷总该笑纳才是。”
……
陈彦允正在看福建布政使上疏的折子,是说减免福建沿海赋税的。
他只了几行就合上了,找了江严进来。把折子递给他:“这本送去张大人府上,既然是倭寇所致,那这事就不该户部过问了。”
江严接过应是。
陈彦允端着茶啜了口。目光放远落在槅扇外,养在外头的鹦鹉又开始扑着翅膀乱叫起来。
这是叶限送给长锁的洗三礼,陈三爷却没有交给顾锦朝。
这只鹦鹉大半时候都是睡觉,不然就是胡言乱语。现在它吃饱喝足,站在竹竿上抖了抖翅膀,又开始说话了。它倒是说得相当高兴,就是没有人听得懂。
今日这鹦鹉又诗兴大发,开始念打油诗。
平时它说来说去也就这几句,陈三爷沉默地听了一会儿。指尖在书案上轻叩。
锦绣裁断无人惜,却怜指上朱砂痕。
他听过这鹦鹉念诗许久。并没有什么怪异之处。却唯有这句话每首诗里都有,究竟是什么意思?
锦朝也去纪家两天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回来。
陈彦允正思索着,陈四爷和陈六爷过来找他了。
陈六爷前日刚从宝相寺回来,回到家里时人瘦了一圈,葛氏看着都心疼。他自己倒是很高兴,终于能离开那个鬼地方了!穿了件簇新的直裰,掇了陈四爷一起过来见陈三爷。
“三哥,你那个鉴明大师实在太烦!整日逼我念经,说得我耳朵疼。”
他喝了口茶,“在寺庙里,还真是生生淡得出鸟来。整日都不见荤腥,我好不容易逮到一只穿山甲,还让和尚给放了……”
陈四爷笑道:“六弟虽然寺庙里住一年,这脾气倒是一点没变啊。你这才回家,肯定找不到事做,要是觉得无聊了就来帮衬我做生意吧。”
陈彦江连忙摇头,“我玩得高兴,才懒得搭理你的事!”
陈三爷就慢慢地道:“你玩我不管你,不过要是你再做些下三滥的事,我可不会饶了你。”
说着就有仆人端了茶进来。
陈彦江想起那些混账事,也只能嘿嘿地笑。忙拿起茶杯猛灌茶水。
正是这时候,陈义过来了。他也没有进来,就在书房外面说:“三爷,属下有话要禀……”
陈三爷看他脸色不对,站起身走到外头。
他低声问道:“你脸色这么难看,究竟是什么事?”
他先是想到了凤阳的洪灾,前些天户部派了一批官员,跟着工部的人重修河堤,“莫不是监水的人出问题了?”
陈义张了张嘴,很艰难地说:“是夫人……雨竹姑娘,独自抱着小少爷回来了。”
他顿了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些,不至于发抖,“说是……他们在回来的时候,遇到一帮川蜀来的人,夫人被他们掳走了……现在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