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忙道:“是!”
薛国观等人还是第一次见云逍如此郑重其事地对待一件事。
几人不得不高度重视,同时也越发的好奇。
“学而优则仕!”
“自从有科举以来,生员只有‘科举、仕途’这一条路可走。”
“通往仕途的道路只有一条,人却越来越多,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最终只能局促拥挤于一路。”
“绝大多数人,在科举上蹉跎一生,甚至为害地方,成为三大害之一。”
说到这里,云逍一声叹息。
大明庞大的生员队伍,原本应该是一种极可贵的人才资源。
无数士子的睿智才识,结果被磨灭在毫无意义的八股举业上,对自己,对国家,毫无任何益处。
不仅如此,人才过剩,还成了蚕食国家根基的蛀虫,着实可叹。
云逍接着说道:“江南生员之害,还只是表象而已。还有更为严重的问题,隐藏在暗处!”
薛国观皱着眉头说道:“这点下官倒是不曾思虑过,还请云真人指教。”
张国维和范景文摇摇头。
何止是薛国观,朝中从来没有人考虑过这个问题。
云逍问道:“一场乡试入举,能有多少?”
薛国观答道:“无出百名以上。”
云逍又问:“会试呢?”
“会试一场济济三榜,也大致在二三百左右。”
“区区两三百人,对大明五十万生员,无异杯水车薪,难解久渴。这就势必造成科举方面的竞争异常激烈。”
薛国观想到自己踏上仕途经历的惨烈厮杀,不由得一阵心悸。
云逍又道:“更为严重的是,随着竞争愈演愈烈,发展到如今,科场的竞争已经不纯粹是个人间的命运之战,更是扩大到集团间的厮杀肉搏。”
薛国观等人恍然大悟,随即神色大变,脱口道:“党祸!”
这些人都是经历过从万历到天启,直到前两年的残酷党争,自然是记忆犹新。
只是他们怎么也不曾想到,党争的根源,竟然会是在这里。
“不错!”
“江南士大夫结社之风极盛,他们所谓的‘以文会友’,都与科场角逐紧相攀援。”
“结社,又演变成为结党,进而引发科道攻讦,内阁纷争,将整个庙堂搞得乌烟瘴气。”
“这,就是大明亡国之根源啊!”
云逍一番分析,然后扼腕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