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直叫人家处在一个战乱的环境中,那她宁肯平了这个隐患。
羁縻自治,对于满朝的大臣看来,只要这些人不叛乱,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去。他们内部哪怕打成浆糊,跟朝廷无关。他们所处的位置如果跟其他人有了摩擦,那你们打嘛。
朝廷最多给你们一些赏赐,或是粮草上的帮助。其他的,也跟我们无关。
但桐桐的所思所想,跟朝廷上的其他人当然不同。
羁縻州又如何,怀柔之策也好,什么也罢。哪怕是收买人心,那她也要做到实处!
她是这么想的!
这一点大部分朝臣都不会理解的!别觉得是平了交趾,可紧跟着,弹劾的折子就得上来。全都是说桐桐处置不当的。
果然,一回宫,消息一公布,请见的人就多了。
富弼直接请见,“娘娘此举,可想过其他附属国怎么想?”
四爷就说,“其一,名为附属,其实并不附属;名义上称臣,实际上并不为臣;其二,交趾跟南宋称臣,与我新朝尚未有称臣的国书往来。那这是何意呀?不承认新朝么?既然如此,是他无礼在先。皇后何错之有?”
富弼:“……”您这是摆明了不讲理呀!您不发国书给人家,正式的告知一声这边改朝换代了,人家怎么跟你称臣呀?
反正就是皇后没错,平了它,那也是活该。
富弼起身,手在书房指指点点,气的在原地转圈圈,口水几乎喷到四爷脸上,实在气狠了,一甩袖子走了。
旻哥儿咬了一口桃儿,嘟着嘴看着富弼的背影叹气。
转脸,韩琦又来了,他说,“官家,娘娘此举鲁莽。”
四爷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说。”
“好战,这并不是优点。”
四爷认真的告诉对方,“她不好战。她只是以战止战!此战之后,只要处理妥当,岭南到交趾,少则能太平百年。”
“可怎么处置才是妥当呢?地远,不好辖制。臣从不觉得一个王朝拥有多大的疆域是长处……”
四爷打断他,:“我问你几句话。”
您问。
“第一,羁縻州能不能放弃?”
“不能。”
“第二,交趾侵占羁縻州,两边摩擦已经持续几十年了。朝廷知不知道?”
“知道!”
“第三,既然羁縻州是我国土,百姓是我子民,那皇后护国土护子民,错哪了?”
“羁縻跟其他地方到底不同。”
“你觉得不同,可皇后觉得相同。朕与皇后为君,若是连君王也厚此薄彼,分个亲疏远近,羁縻便永远是羁縻。”
韩琦:“……”
四爷摆手,“退下吧!你们人人都在指责皇后,无人关心过皇后是否安泰。你们不关心,但总得容朕过问一下朕的妻子远涉敌国,深入腹地,擒拿皇族……是否受伤了?她现在是否真的平安吧?”
然后把韩琦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