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着深以为然,道:“京兆尹说得对,现?在尽快找到凶手,保证母亲花朝节可以安心出宫才是最重要?的。就按京兆尹说的办。”
明?华章本来还要?争辩,但太子根本不听,一心只想求稳,他还能怎么?办?明?华章叹了口气,抬手道:“是。”
讨论?了这么?久,外面?天光都暗了。太子、刑部尚书等人位高权重,鲜少?这么?晚还留在官邸,京兆尹不敢再耽误大人们的时间,恭敬地送太子、尚书等人出门。
江陵、任遥两个七品校尉,只配跟在最后面?。江陵颇为不满,歪头和任遥嘀咕:“谢济川不在,连个帮我们和太子说话的人都没有。要?不,我回去?和我爹说说?”
任遥瞪了他一眼:“别乱来,明?华章肯定有办法的。”
现?在除了祈祷运气,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任遥不知道。但她知道,她自认识明?华章以来,他承诺的事还没有落空过。
她相?信明?华章,如果真到了不得不动用家族人脉这一步,只要?他说,任遥愿意舍下脸,回去?求祖母。但只要?明?华章没说,任遥就选择信任他。
江陵耸耸肩,不再多话。太子、刑部尚书、京兆尹等人在门口寒暄,江陵百无聊赖缀在外围听。京兆尹场面?话都快说完了,忽然,远远传来一道清亮悦耳的少?女声音:“等等,太子殿下留步!”
任遥、江陵抬头,意外又惊喜地看到长街尽头,两个熟悉的身影逆着暮色,朝他们奔来。
明?华裳提裙冲在前面?,谢济川牵着马,马背上还驮着一块匾额,不慌不忙缀在后面?。侍卫见明?华裳像颗炮仗一样冲来,手里?还拿着不明?物体?,本能护在太子身前。
太子伸手止住,随和道:“无妨,让她说。”
明?华裳停在众人面?前,一边努力匀气,一边给太子行了个万福,说道:“太子殿下,臣女有要?事禀报。我们找到凶手的秘密了!”
太子听到后面?的时候就不抱希望了,明?华裳一见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他们不信。她不顾冷场,豁出脸面?说:“凶手并不是随便挑选下手对象,他在杀人时,会在现?场留下下一个受害者的名字。”
众人都是一愣,明?华章脸色微变,道:“二娘,你此话当真?”
“当真。”
明?华裳举起手里?的长命锁,说,“这是我刚刚从柳氏儿子身上取来的长命锁。今年不是马年,柳氏儿子也不属马,但在上元前几天莫名收到了马首长命锁,而第二案的死?者正叫楚骥。我在楚骥的药堂里?同?样找到了来路不明?的礼物,是一块写着‘大医精诚’的匾额,第三?案的死?者就叫严精诚。”
明?华裳说着回头欲展示证据,结果看到谢济川还在半路闲庭信步,忍不住道:“谢阿兄,你走快点!‘大医精诚’那块匾额我们抬过来了,太子和大人请过目。”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对视一眼,都感受到不同?寻常。刑部尚书使?眼色,侍从立刻跑到谢济川的马边,将匾额抬到太子跟前。
太子看到上面?的字,不知道该喜该忧。喜的是找到了巨大突破口,终于不用再整天担惊受怕,忧的是凶手心机如此深沉,想要?找到他,恐怕不易。
太子突然意识到什么?:“那今天的命案现?场……”
“我们怀疑凶手同?样留下了预告,下午特意二回现?场找了,可惜没找到凶手把名字藏在哪里?。”
明?华裳说,“所以我想恳请太子殿下加派人手,彻查凉亭,早日寻出凶手下一个想杀的人。长安绝不能再死?人了。”
明?华章实在没料到明?华裳出去?一天竟然找出这么?大的进展,他也说道:“殿下,二娘说的有理。现?在除了寻找乞丐,又多了两条线索。追查给锦绣楼送长命锁和给楚骥送牌匾的人,顺藤摸瓜,一定能找出凶手。还请太子调动北衙禁军,早日捉拿真凶,还长安安宁。”
太子犹豫不定,他当然也想早点破案,问题在于北衙禁军不由他说了算。禁军是长安最重要?的兵力,他一个太子想动禁军,女皇会怎么?想?
太子还是不敢冒险,皱眉道:“现?在凶手还没有眉目,调动禁军太大张旗鼓了,不如孤从东宫给你们拨几个人。”
明?华章望着面?前最陌生又最熟悉的人,抿着唇,一时说不出话来。如今的局势,谁不知道谁呢?太子刚被?召回京城,东宫连像样的人手都没有,他去?哪里?调人?
正因为太子处境尴尬,所以才需要?快速立威,这个案子是风险,更是机遇。只要?破了此案,太子将在长安赢得巨大声望。百姓本就向着前唐李家,若太子立了威,内有老臣支持,外有民心呼应,魏王、梁王还拿什么?和太子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