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如意便和崔姣跟着陆父出来。
陆父看着崔姣捋了?捋胡须,笑道,“你兄长才?学不凡,不想你也?是个能?说会道的小娘子。”
崔姣喜滋滋,“陆上官谬赞了?。”
陆父道,“上回休沐日,我家中有事,你兄长过来我让他回去了?,今日老夫告假在家,正好崔掌书也?在,不如再叫你兄长过来一趟,索性?在老夫这儿聚一聚。”
崔姣便知陆如意与陆父说过他们兄妹,遂自己乘坐陆家的马车去大安坊接崔仲邕。
兄妹二人见面?自是欢喜一阵,随后再回到?陆府,陆父命人在前堂摆下?席面?。
一干人入座后,因女眷多?,这酒没喝多?少,只听着陆父在席上考究崔仲邕的学问,陆父问一句,崔仲邕答一句,正是对答如流,引得陆父连连称赞,随后又出一赋让崔仲邕当堂作?答。
仆役送来笔墨纸砚,崔仲邕提笔在纸上书写,半刻钟便出一篇赋论来,看的陆父直夸好,和崔仲邕痛饮了?几杯酒,这席也?不吃了?,离席带崔仲邕去书房继续谈学问。
崔仲邕多?喝了?酒,离座时有些许踉跄,但依然脊背笔直如松,打着飘跟去书房。
他们走后,这席间就?没什么意思,用过了?膳食,崔姣在客房歇息,下?午醒来又下?雪了?,她?走出客房,去寻陆如意,过廊道时,恰见陆如意与崔仲邕两人一上一下?站在台阶上,崔仲邕大抵酒还没醒,走路不稳,被陆如意托了?一把胳膊扶住。
崔仲邕立刻后退几步,低着头与她?行叉手礼,道了?声唐突,便冒着风雪离去。
崔姣见陆如意立在那儿一直盯着崔仲邕的背影,心?下?咯噔,走上前,轻轻笑问,“下?雪了?,六娘子怎不多?穿件衣服?”
陆如意回过神,也?与她?笑,“不冷,我阿耶也?真?是,你兄长不会喝酒,还灌他酒,在书房又喝了?不少,我见他路都走的不好,好心?扶了?一把。”
崔姣知她?是在解释,便笑着谢两句。
陆如意把一支孔雀双飞小山钗给她?,“你兄长给你的。”
崔姣接过好笑一句,“他身?上也?没多?少钱银,怎还给妾买首饰?。”
陆如意弯了?弯眼?睛,瞧这雪越下?越大,也?不能?再在陆府久待,就?带着崔姣赶紧回新?居。
到?黄昏,墙头瓦上积了?厚厚的雪,宫女女史们在廊上挂毡布,阻挡这寒雪侵袭。
丛樱捧着盏灯放到?房中,见陆如意坐在镜台前,在嘴唇上涂口脂,走过去看,才?发现那口脂是普通女郎用的小红春,陆如意是贵族女郎,用的口脂都是长安城内最时兴的,这种廉价口脂根本上不了?陆如意的镜台。
丛樱道,“六娘,这不是您能?用的口脂。”
陆如意看着镜中,涂了?口脂后,她?的唇似乎比平时要多?些艳色,她?静静看了?良久,又拿帕子把嘴上的口脂擦去,道,“确实不是我用的口脂。”
丛樱要拿下?去扔了?。
陆如意道,“放下?吧,我挺喜欢。”
丛樱暗自琢磨,也?就?这几日了?,民间这些小东西她?喜欢的便随她?留着吧,待进了?东宫,之后再想出去买,也?未必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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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寝居内恰是春情弥漫,崔姣伏在书案上,书案上的书掉了?一地,苻琰不在研究学问,在与她?做研究,研究这事太耗体力,崔姣梳好的发髻散了?,她?阿兄送她?的那支孔雀双飞小山钗也?掉在书案上,衣衫半褪不落,半遮不掩才?更适合不停的研究。
崔姣仰着颈和苻琰舌尖相抵,小声说站不住了?,就?被揽着腰倒进了?仆役新?铺的暖席上,更遭了?好几回凶才?让他鸣金收兵。
外面?天黑下?来。
沐浴后崔姣换了?一身?石榴裙,木香为她?梳妆,做的是平民女子打扮。
崔姣回头看苻琰,他也?只穿的是件青灰色鹤氅,头上戴着玄色幞头,也?是极普通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