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羡犹豫一瞬,又回头看了看裴欢颜,皱眉去了一旁,却没有坐下,只是稳稳站着。
裴西岭再度将眼神放在了裴欢颜身上:“不孝双亲,心思恶毒,我养你十三年,教你孝悌人伦,圣贤之道,你却全没放在心上
他语气较之方才平静许多,裴欢颜却隐隐意识到了什么,瞬间眼神惊恐地看向他。
“请家法来!”
随着裴西岭这一声落下,常昆便将早准备好家法双手奉上。
裴西岭接过,起身走向裴欢颜,在后者哭着躲闪恐惧的动作下,稳稳抽在了她身上!
“啊啊啊——”
裴欢颜喉间迅速发出惨叫。
她虽是农家女,却自幼养尊处优长大,连针扎手的疼痛都极少感受,受过最重的伤还是先前为了留在侯府自己摔出来的,眼下却觉远远不及家法抽在身上之痛。
她满脸是泪的趴在地上,背上瞬间被抽出一条显眼的红痕,这一下之后连爬都爬不起来,只能无力的用手臂做着徒劳挣扎。
裴西岭却并未因她这副惨状生出分毫同情怜惜,反而声音愈发冷硬——
“战场瞬息万变,我身为三军主帅,一旦出事造成的影响不可估量,一着不慎,打了败仗城门失守,不止我军将士要付出性命的代价,我南疆百姓、甚至可能我大齐百姓都要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民不聊生!”
“我有幸活着回来,可那些被林山灭口,泯于南疆战场的将士们却就此埋骨他乡,与至亲天人永隔!”
“他们没有死在战场,为国牺牲,却死于自己人之手,死于权利倾轧,死不瞑目!”
“你一人私怨事小,却因你私怨连累家国百姓,罪不容诛!”
每说一句,裴西岭的声音就更冷一分,手下也更狠的抽一回。
没几下功夫,裴欢颜已经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背上也血痕累累——在穿得厚实的冬日里。
刚开始时她还有力气说话,眼下却只能喉咙里溢出低低几声,连背上刺骨的疼痛都难再叫她发出惨叫。
见状,裴羡眉头皱的更紧,偏过头去不再看。
赵瑾面色则还算平静。
裴西岭没有停手,而是继续边抽边开口——
“纵然不是亲生,可我养你十三年,养恩尚在,你伙同外人坑害养父,或许你当真不是有意,可酿成的恶果无法挽回,你便不是狠辣无情,也有识人不清,愚蠢恶毒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