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声色幽沉:“说,若是事情不重要,你这中书令的乌纱帽,朕即刻给你摘了!”
鹤兰因抬眼时,还能看见裴琰对他满是恨意的双眸。
他了解裴琰的性子,此刻是真的开始憎恨他了。
只是自己到底也是大周重臣,裴琰没有说杀便杀了。
他继续解释道:
“娴婉仪其实是为了套住背后的人,所以才二进林子的,而娴婉仪与臣都在林子里发现了匈奴人的踪迹,这群人是来谋杀皇上的。
可娴婉仪不知道臣提前入了林子,想先将解药夺了去
裴琰不想问匈奴的人事情,只是听见了最后一句话:“你倒是舍生忘死,没被那场大火给烧死
鹤兰因没有直接回应皇帝的刻薄话语,而是道:
“这些匈奴人是被娴婉仪的庶妹给带来的,而这庶妹投靠了赵家,
但江家倾覆,赵家没有理由再与江家合作,臣以为这些地方是说不清的。
然臣以为,皇上先不急着动人,可放长线钓大鱼
裴琰早就想到江云娆入上林苑的林子,一定是因为林子里还有其他人,想必她手上的镯子也是这庶妹给的。
看来这话,的确是真的。
帝王面色黑沉阴冷,他这几年满腹心思都在剿灭将世家权势之上,却忽略了皇亲。
分封边疆的王侯,手握军政大权,在边疆跟土皇帝没有区别。
他们与臣子不同,他们与自己有血脉沾亲。特别是那北境,向来不听招呼。
鹤兰因紫袍绶带,身形倒影在大理石地板上相当笔直。
在朝事上,他向来专注,沉声道:“此次暗杀,与赵家脱不开干系。
但皇上此刻还不能轻举妄动,北境禹王握有雄兵,朝内又有赵太后,您一动,您那嫡母赵太后便会以孝道压制皇上。
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便是皇上在屠戮朝臣,不尊嫡母了。
所以臣以为,此次只能釜底抽薪,削藩,彻底将所有权力收回,皇上从此便高枕无忧
裴琰矜贵清冷的帝王模样比从前更加阴冷了,他幽眸虚了虚:“削藩,削得不好,整个大周都得起战乱
随即那刀削似的下巴又紧了紧,阴笑着:“她什么都对你讲了,对朕一字未提,你很开心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