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长安是这钟云宫里与宁如鸢说话最多的人了,他年长宁如鸢好几岁,经历的事情也算多。
所以每当宁如鸢问起什么事情的时候,他总是能从善如流的回应。
日子久了,宁如鸢便形成了习惯,遇见个什么事儿第一时间问的就是万长安。
他抿了抿唇,咽下喉咙干涩,神色认真起来:
“奴才眼里的贵妃,是个极为通透之人,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今日贵妃所言,奴才也觉得很有道理,人强求而不得时,一切都是痛苦的。
人只有爱自己,才是解脱,因为自己永远不会背叛自己
她嫣红的杏眼无助的看向窗外的落雪,眨眨眼,眼泪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你这么一说,本宫只觉活了半生,从未为自己想过分毫
她一直都在追逐宠爱的路上,在被宠爱与不爱的欢喜与失意里来回拉扯。
滚烫的泪滴失落的吹散在隆冬的风里,脑海里回旋着江云娆的所言所语,久久难以平息。
万长安跪在地上,一直扬首盯着宁如鸢的侧影,眉心蹙着:
“娘娘任何时候为自己打算都不算晚,娘娘让奴才做什么都成,奴才永远都会陪着娘娘
宁如鸢缓缓侧眸过来:“是吗,你会永远,一直的陪着本宫吗?”
万长安坚定点首:“嗯,是的!”
她抬了手臂:“起来吧随后她抽了抽鼻子道:“只不过江云娆的好日子也要结束了……”
万长安有些疑惑,问道:“啊,云懿贵妃又出什么事了?”
宁如鸢想起家中来人拜年,提起前朝一事,听见了一些风言风语罢了。
她摇了摇头:“说了也没用,江云娆没有母族,这一次只能忍辱退让
……
江云娆裹着裴琰送的墨狐披风,走在大雪天里也不觉寒冷,再是刺骨的寒风吹进那狐毛里也会消失不见。
慢慢回了禧云宫,人尚是有些疲惫,入殿便看见裴琰虚弱的躺在榻上,旁边放着痰盂。
她笑了笑走过去:“皇上来了多久了?”
裴琰半睁着眼,语气酸酸的:“你跟后宫的妃子打得火热,哪里还有精神关心朕?”
江云娆瘪了瘪嘴:“皇上怎还吃起其余嫔妃的醋来了,臣妾还不是有自己的私生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