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不敢做梦,我怕梦到从前的事情,觉得自己无能,只能用离开的方式保全所有。
裴琰,我哭了整整一年,眼睛就这样一日一日的坏掉了,甚至不能自控眼泪。
你以为我走的是多么的大义,多么的慷慨吗?
你当真以为我是个很坚强的人吗,不,不是!
我是没有办法,我也是被逼的!我一双好好的眼睛,就是为你哭瞎的!”
裴琰浑身血液似凝迟了一般,只觉指尖都变得冰冷起来:
“云娆,全是朕的责任,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你要如何折磨朕都行,要打要骂,朕都认了,好不好?”
江云娆站在原地,乌眸半垂,眼眶里的泪顺着长睫滴滴坠落在下巴上:
“你当真以为我当初不想去江南吗?
又真的是我离开时是运河汛期,涨了洪水,所以才没去的江南吗?
我如果真的想去江南懒散一生,那我走陆路便是了,从此孑然一身的隐身江南。
我何必给自己找借口来北境,我何必给自己找那么多事情来做?
你又觉得我是一个很勤劳喜欢找事儿做的人吗?”
裴琰拿着锦帕不停的给她拭泪,可那眼泪似决堤一般的往下流:“那是因为什么?”
江云娆奋力的推开他,痛哭着:“那自然是因为你啊!”
空气一瞬之间停止流动,整个屋子都在这失控的吼声之下安静了下来。
裴琰眼眸里猛地蓄了一层水雾,心忽的疼了起来,
胸口闷着,似塞了棉花一般,堵住了一切出口,将他的情绪堵在心里用滚烫的水闷着。
江云娆道:“我猜到你早晚会剑指北境,鹤大人都去深耕了,所以我也代替你去了。
五年前,你亲手将我推至高位,可我还是从高处跌落了下来。
后来我才明白,纵使万千宠爱,可我自身薄弱,即便是侥幸回到你的身边,那将来也会一遍一遍重复昨日的故事。
我想要安然与你并肩,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我的身后没有家族,我在前朝没有势力,一旦有所风吹草动,我是第一个被撕碎的人。
从前的我,与你一同策划匈奴外交一事,我已经很努力的想要站在你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