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说,她喜欢葡萄酒里带着水果的香气。
霍砚舟却笑她才来两天,就要变成一个小酒鬼。
“才不是。”阮梨不依,凝白
()的脸颊透着薄红,“你怎么能说我是酒鬼呢,我那叫作……品鉴专家。”
“好,品鉴专家。”霍砚舟将人托着,“那品鉴专家能允许我去接个电话吗?”
“哦。”
阮梨乖顺地从霍砚舟怀里撤出来,她没有醉,只是有一点微醺的感觉。
霍砚舟去接电话的时候,阮梨就随便在房子里晃。据说这栋小房子修建于一百多年前,霍砚舟当时买下它是因为……是因为什么来着呢?
阮梨微微蹙眉,方才在餐桌上,霍砚舟明明有跟她讲。
哦,画画。
是的,霍砚舟最初买下这栋房子,是为了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画画。他说自己来英国读书的第二年就开始系统学习油画,有一段时间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只想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画画。
阮梨觉得霍砚舟如果不接手霍家,他一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画家。
视线有一瞬的晕眩,阮梨下意识抬手去寻找支撑,却在无意间推开了一扇房间的门。
一间巨大的画室。
空落落地置着几个画架和一些油画工具,迎面的墙上——一整面的墙,绘着晨雾弥漫的翡冷翠,和霍砚舟当初拍下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
巨幅的尺寸,以至于阮梨无需寻找,就看到了角落里女孩子的背影,穿蓝黑格子大衣,一个人漫步在广场上。
那年那个冬日的她。
阮梨走上前,视线像是失焦,她抬手去触碰画里的自己。
霍砚舟说这是他那个时候拥有的唯一一张和她有关的照片。
却没想到,他还以另外一种方式将它珍藏。
绘制这样一幅画的耗时不短,这漫长的光阴里,霍砚舟又在想什么?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是霍砚舟略显无奈地轻叹,“就不该带你来这里。”
因为他看到了阮梨微红的眼眶,他的笙笙又在难过了。
霍砚舟将人圈在怀里,“不哭,好不好?”
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声音,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可我控制不住自己。”阮梨吸吸鼻子,有点不讲道理的娇嗔,“你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带我来这里,故意给我喝那么美味的葡萄酒,又故意让我发现你藏在这里的秘密……你……”
阮梨有点说不下去了,连她都觉得自己在不讲道理。
霍砚舟却牵起笑,“对,我就是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坏人,想让你知道这一切,让你心疼我,让你再也离不开我。我就是坏……”
阮梨用指尖去碰霍砚舟薄软的唇,不许他这样说自己。
她眼睛红红的,像只可爱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