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之愿意教她,这对阮梨来说显然是意外之喜,她当下就收敛起心思,凝神听周敬之的讲解,按照他说的步骤认真操作。
如何选择基酒,用什么样的速率去摇动雪克壶,怎么调制出自己想要的颜色。
阮梨选了清澈的蓝橙打底,加入冰块和雪碧,将最后一点西柚汁倒入柯林杯,一款初学者系列就调好了。
冰块将杯身浸出一层薄薄的雾气
,清透的蓝色和温软的橘粉被柔化,像是海岸线的落日。
阮梨满眼惊喜,完全没想到第一次尝试就能调出这么漂亮的颜色。
周敬之显然也是个不吝褒奖的好老师,“很不错,比我第一次调得好。()”
真的吗?()”阮梨眼底的喜悦毫不掩饰,甚至连视线都舍不得从杯身上错开。
“虽然知道你这是鼓励式教学,但是能得到专业人士的肯定,依然是件很令人开心的事。”
“我算专业吗?”
“对啊。”阮梨点点头,“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调酒师,不仅仅是因为你调出酒特别漂亮,你为它们取的每一个名字也很有意境,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心意,从来都是最珍贵的。”
周敬之失笑,他忽然有点理解霍砚舟对这个小姑娘的执着了。
记忆里也有一个女孩子说过类似的话。
唇边的笑意发涩,周敬之扯扯嘴角,“雕虫小技而已,打发时间。”
话落,他的眸光微黯,视线落在那杯方才调好的红色酒液上,静置的时间过长,原本分层的颜色已经微微有些浑浊。
就像那些曾经的热烈和沸腾,似乎永远抵不过时间的消磨,怎么也留不住。
阮梨敏感地察觉到周敬之的异样,礼貌地没有再打扰他,霍砚舟恰好接完一个电话进来,阮梨献宝一样地冲他招招手。
“我调的。”
她眉眼弯弯,像是个在等待表扬的小孩子。
霍砚舟也不敷衍,认真端详片刻,颔首,“很意外。”
“怎么说?”
“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出自哪位大师级别的调酒师。”
站在一旁已经回过神的周敬之:“……”
阮梨眼中的笑意更甚,霍砚舟也夸她调的漂亮。
“那你给它取个名字好不好?你觉得它像什么?”
霍砚舟沉吟,“吉□□的春天?”
阮梨微怔,乌软眸光中的神采愈亮。
《吉□□春天的树木》,出自莫奈的笔下。
画家用蓝色和粉色绘出了小镇吉□□的春色,延绵的杨柳林倒映在埃普特河畔,浪漫梦幻又生机盎然。
阮梨喜欢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