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阿四良久未等到后面的话,不由开口问道:“那下策呢?”
裴钰将手里的书轻轻地放下,缓声道:“在此事之上,无下策之选。”
裴钰此话刚出口,便意识到,对于大长老他们而言,在成败之外,还是有最不愿见到的场面,那便是与裴钰彻底离心。
裴钰是裴氏多年来的心血,受了裴氏多年的教养之恩,他们以恩相挟,以责相持,一步步试探,一步步紧逼,却又怕当真将人触怒,将裴钰彻底逼到对立面。
春风吹得裴钰手中的书册沙沙作响,阿四看着裴钰神色浅淡地晒着书本,开口道:
“其实族内在朝中部署了不少人了,这件事竟还能让大长老亲自出面。”
裴钰连头都未抬,音色更是淡如三月的风。
“人一旦与权势沾上关系便总想着要更多,当年二叔也是这般,一步步与皇帝走得越来越近。”
若能享一日那号令皇帝的威风,谁又能拒绝。
裴钰起身理了理衣袖,又指挥着几名书侍将书本随着天光挪了挪。
“只要诸位长老不动手,帝京的事便能了在帝京。”
“只要能了在帝京,便有胜算。”
让帝京之事了在帝京,得这一句话阿四不由再次想到了裴钰此前的话,帝京还有阿笙在……幸得还有阿笙在……
他忽而明白为何他家公子心中会那般重笙姑娘。
此刻公子因家主之责而无法做的事,笙姑娘能替他完成,那是抛开名声地位,能始终与他站在一起的人。
念及此,阿笙忽而长长叹了口气。
“难得啊难得……”
斯人甚难得。
他这声长叹吓得一旁的书侍一愣,“四大人在说什么难得?”
阿四闻此话,瞥了一眼那书侍憨厚的笑意,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