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実是被人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我们捡到他的时候,非常疑惑,因为他看起来非常健康。直到他长大一些后,展现出非凡的攻击性。”森良承回忆道,“我和美云带他去医院检查,发现他患有超雄综合征。”
“超雄……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当时的护工们都建议我们把他送走,美云也有点害怕,但我力排众议,让他留了下来。”
“我觉得,没有人天生就应该被否定。所以我每天都花了数倍的功夫去陪伴他、教导他,渐渐地,他长大了,还去上了学,性格也温和有礼。身边的人都接受了他。”
然后杀了人,现在又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林春在心里默默补充。
在他对森美云下手的时候,她就想把他送去坐牢,可森良承拦住了她,因为他的博爱和森美云的坚持。
“直到他十三四岁的时候,他开始躁乱不安,并且对我的妻子展现出了强烈的恶意。我们猜想,应该是他记得美云之前对他的恐惧,因为他年龄的增长,我对他的特殊关照也在逐渐减少。所以,他想杀掉美云,重新……重新独占我的注意力。”
森良承闭上了眼,似是不愿再回忆。众人面色复杂地听着这桩陈年旧事。
林春扶住他的右肩,又作出想推走他的姿态。
森良承睁开眼宽慰地朝她笑了笑,继续说:“雪上加霜的是,美云检查出了宫颈癌晚期。医生断言她活不过那个冬天。她在和拓実相处的过程中,也对他有了浓厚的感情。美云就是这样重情义的人啊。”
“她愿意成为束缚拓実的那根风筝线,被他杀死,然后由我牢牢握着这根线。我又把这根线交给了充志。”
“充志……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小沢青纪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印象里浑噩度日的无业游民。
“青纪,对不起。”矢野充志苦笑道,“因为你对美云奶奶的感情很深,又好像很在意内山。我不想让你为难,我……”
“我想让你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嚣张跋扈的小混混低下了他的头。
小沢青纪似是不愿相信,掩住了自己的脸,从喉咙里挤出无意识的音节。
补足了信息差,松田阵平立马联想到他们去过的荒废木屋:“所以,那个木屋就是事发地?烤箱那里的顽固污渍……难道也是投毒案?”
“是的,美云喜欢给孩子们烘烤糕点。她习惯把手指放在那里感受烤箱的热度,再品尝她做好的糕点,”森良承将内山拓実的手法缓缓道来,“拓実在那个地方抹了慢性毒药,我们都知道,美云一点一点吃进身体里,直到那天倒在了木屋里。”
“我发现,我无法忍住不恨他,也没有办法不去爱他。我只能让充志时刻盯着他。”老人无力地靠坐在轮椅上。
“那么事情就很显然了。”松田阵平冷静地推断,“交换的储物柜,一模一样的摆放,损坏的系统,还有心理医生才能获得的药品。以及今天的酒局,几乎都是内山拓実主导。”
萩原研二接过他的话:“酒醉之后,矢野先生只需要不小心打开他原本习惯使用的柜子,就会因误食内山带来的咪达唑仑而死亡。”
“院长先生年岁已高,内山不太想忍耐了,他想杀掉矢野君。然而有人利用了他的布置将他反杀。”萩原研二那双多情的紫眸看向了他怀疑的凶手。
“我说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