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昙稳了下心神,瞪他一眼,憋出一句:“你先给我闭嘴……”
等笨拙又青涩的学生,将之前那些手法还施彼身时,伏泽才发现彼此彼此,他的定力实在也没好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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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返校,抛开最初的热闹和兴奋后,一切和之前好像没什么两样,非要说点什么,大概就是少了些意外,多了分忙碌与安闲。
木荷的位置被清空,据说是转学了,也有人说是辍学了。云昙在开学时听到这个已经有点陌生的名字愣了一秒,“哦”了声,又低头捣鼓手机去了。
一路走走停停,绝大多数人注定只是生命中的过客,如风筝被短暂的线和目标牵住,手一松,风一吹,就彻底从彼此世界消失。
不消多久,只需要两个月不到,云崇、云哲甚至是司涟的身影不可避免落上层灰,云昙在收到打款的时候偶然想起,都得带上“回忆”二字。
世界忙忙碌碌,如过眼云烟,云昙不确定的东西很多,唯一可以确定的,大概也就是伏泽了。
他不贪心,人来人往,他只抓一个。
课业越发繁重,时间唰唰翻过。
在日复一日的题海中,他们共同准备了一本本子,记录些“好东西”,刷阅读刷到的一些地点,有趣的玩物,实验等等,更像是一份两个人合资的毕业清单,未来很长,等着他们一点点去探索。
用云昙的话说,就是在平凡的日子里积攒对抗无聊的力量。
某天,他们带着期盼与祝福,一起埋下了格桑花种子,像是埋下了一段回忆,静静等着它发芽开花的日子的到来。
种下之后,云昙没事就往阳台跑,一天恨不得跑个八百回。在又一次把盆栽挪动到阳光出回来,云昙瞥见一旁的伏泽眼神有些奇怪:“怎么了?用这个眼神看我?”
伏泽:……
这两天甚至比照看他还勤快,他难道该说他在吃一朵还没长大的花的醋?伏泽自己都笑了。他忍不住笑着摇了下头,甩开这奇妙的感觉,问:“怎么样,有动静吗?”
“还没动静呢,哎。”
“今天呢?”
“也没。”
“发芽了吗?”
“啊……”
伏泽揉了揉满眼失落的云昙,盯着那盆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蹲了七天,不见丝毫动静。云昙新鲜劲似乎已经过去了,不再去关注它。
又过了十天,在某个遗忘的角落,突然多出了一抹绿意。
云昙被还是被伏泽拉过去看的——
一个不落,整整齐齐的九株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