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看见他神情里几乎满是诚恳,低沉的嗓缓缓地说:“我等你给我发消息,阮雾。”
诚恳的,像是在等待誓约的降临。
阮雾的背影有几分慌乱,像是落荒而逃,又像是欲盖弥彰的难自抑。
他们好像都知道彼此为什么不主动给对方发消息。
彼此都不缺人追,更喜欢的人才会主动发消息,而主动就是让自己处于劣势。
这不像是一场恋爱,像是一场爱情博弈。
可他都主动来学校找她了,她主动给他发消息,好像也不算输?
回宿舍的路上,阮雾混沌地想。
不待她思虑,手机嗡嗡震动,季司音拨了电话过来。
舍友还没回来,南大研究生宿舍是二人寝,两个寝室共用一个洗手间。
阮雾的舍友经常夜不归宿,起初她还会在微信里关切地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次数多了,她也懒得问。
灯没开,皎洁月光铺满床,她毫无形象地躺在床上,按下了接通按钮。
季司音扑头盖脸就是一句咄咄质问:“陈疆册是不是去找你了?”
阮雾没有任何隐瞒的想法,说:“旁羡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他边上。”
季司音一愣:“……他居然真的去找你了。”
阮雾:“居然?”
季司音这才将白天发生的事儿娓娓道来,陈疆册是自己开车来的,季司音和旁羡坐的是陈疆册另一台迈巴赫。过来南城的由头也是挑不出毛病的,既然大家都在外面踏青郊游,要不也去他家郊游去。
阮雾成日与文献打交道,第一次觉得中华文字博大精深。
“去他家,郊游,吗?”
季司音懒洋洋地说:“对啊,他家在南城的桃花源西锦园有套中式宅院,有山有水的,真别说,挺适合踏青郊游的。”
阮雾微微惊讶了下,很快恢复平静。
随即,季司音又换了副口吻,哭天抢地道:“雾雾,之前我把你的微信推给他,是我没搞清楚情况,是我的错,我现在及时醒悟了,请你把他的微信删了,别和他来往了,行吗?”
“搞清楚什么情况?他的家庭背景吗?”
“不是,是他这个人。”季司音挠挠头,她仍苦恼于如何向阮雾描述陈疆册这人。
反倒是阮雾,轻飘飘道:“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那又怎么样呢?”
人这一生,总得要爱一次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