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早上六点半,阳光已经潋滟地从窗户外照了进来。
她扶着楼梯,刚要拐入走廊,却忽察觉什么。
少女停下,侧身,她仰头朝三楼楼梯的折转平台上望去。
一道颀长又养眼的清挺身影,此刻正斜斜靠在三楼转角的扶手上,不知停了多久。
他单手虚插着口袋,另只手随意勾抬,黑色的薄片圆石在他冷白分明的指节间带着虚影似的凌厉翻转。
少年身后窗外的日光刺眼。
而比日光更刺眼的,是游烈在光下曝成灿金色的漆黑碎发,还有背光里,那双冷漠厌恶地睨下来的眼。
夏鸢蝶停在他居高临下的俯视里。
那道沉默里,晨时的风穿楼堂而下,少年雪白的衬衫微微鼓动,拂起云泥天壤般遥不可及的一角。
夏鸢蝶知道,游烈在给她解释的时间。
多奇怪。
贵不可攀的大少爷,狗脾气底下竟还真藏了颗金子般悲悯容人的心,合该他清高桀骜,目下都无尘。
但她没说话,只是没什么表情地回望着他。她想,在他看来,她这个被发现后的反应应该更是无耻了。
可夏鸢蝶今早很累了,她不想再开口。反正在他面前她从第一眼就没藏住过。
辱也好,骂也罢。
随他。
于是漫长的寂静过后。
风的末尾,捎来一截辨不明意味的低嗤。
长楼梯尽头的男生直起身。
“三楼是我的地方,以后,你不准踏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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