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个头很高,她站在二十厘米高的讲台上才勉强能和他平视。
但邹聿并没有看她,他随手从讲桌上拿起一只粉笔,擦掉岑栀写的第二个字,并在后面龙飞凤舞地接上了一个“聿”字。
“你敢记我——”擦肩而过的瞬间,邹聿侧头瞥了她一眼,撂下一句似笑非笑的话,“就把我的名字写对。”
少年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开。
“等等。”岑栀忽然出声。
所有人屏住呼吸。
邹聿不耐烦地转过身,他目光冷寒。
岑栀镇定自若地看他的手掌:“粉笔还回来。”
“嘶——”
周围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邹聿简直气笑了。
下一瞬,粉笔被重重地摔回讲桌。
岑栀点点头。
她移开讲桌上遮挡的书本露出贴在边角的花名册。
原来是“聿”,不是“玉”。
郑强在早读快结束的时候例行来班级里巡查,一看黑板上迟到人员的名单顿时脸黑的快滴水,把这群人全叫出去罚站。
“孔涛你是住校生吧,住校来得比走读生还迟?你对得起你爹妈把你送一中来读书吗?!还有你们这些人,再三强调,早读早读非常重要!你们早读是给我读的吗?反正你们不背书我的工资一分不少!”
孔涛被骂得脑袋快栽地里去,整个怂的瑟瑟发抖。
郑强看到这群人就来气,再一看那边吊儿郎当的邹聿、边扬、孟辰飞,更是双眼发黑。
“还有你们!”郑强气得叉着腰走过去,“要是仗着家里有点钱就在这儿当老鼠屎就给我赶紧滚回去!尤其是你邹聿,你算算你气走多少科任老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教室当菜市场吗?!”
边扬笑眯眯道:“郑老师,我们又不是没来,就出去运动一下”
“你给我闭嘴!”郑强气得太阳穴疼,“邹聿,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找你父母?”
邹聿站没站相,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好啊,您找得着我还得谢谢您,要不要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
“你!”郑强如果头顶有头发都要被气竖起来。
邹聿常年一个人在家这件事各老师都知道,在他最混的时候郑强还去家访过。
结果就是十次家访十次见不到家长,好不容易打通一次电话,结果人家父母都不在北半球!
这对夫妻嘴上说着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实际上这人只会变本加厉,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现在科任老师不敢管,班主任管不住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