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漫长无声的沉默。
许久,温厘知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抽泣的声音。温绣容哭了。
这是温厘知记忆里,温绣容第一次哭。
温厘知叹了口气,情绪像被雨淋湿一样冷下来。
妈妈一哭,她就开始心软下来,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她知道妈妈是为了她好,她不应该这样的。
她语气瞬间就软下来:“对不起,妈妈,我……”
温绣容捏了捏眉心,头痛的厉害:“小厘,妈妈答应你。”
“啊?”温厘知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因为温绣容居然,对她让步了?
电话那头,温绣容继续道:“妈妈同意你在那边上一个学期,但之后,你就乖乖回来,可以吗?”
温厘知点头:“好,妈妈,我听话。”
温绣容继续推进她的感情牌:“小厘,我希望你冷静,不要做傻事,懂了吗?”
一切都只是缓兵之计,她怎么会让温厘知在那里念书。再说了那里教育条件不好,说不定温厘知到时候还哭着闹着要回来呢。
也好,让她吃点苦头也好。免得动不动就威胁上家长了。
温绣容是这样想的。
可温厘知却不知道,她一如既往的天真:“听懂了,妈妈,你忙吧,我不会做傻事的。”
挂断电话以后,她站在阳台上捏着电话发呆。
心里面像被抽干了氧气一样,一阵没来由的酸涩。脱离妈妈的掌控的世界,又会是怎样的呢?
温厘知不知道。
“怎么?很喜欢威胁?”裴厌的声音。
他甚至都没仰脸看她,而是自顾自在喂狗。仍是那副懒散又没什么情绪的样子。而过来却跳起来一口接着一块肉,吃的不亦乐乎。
他低垂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狗。只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背心,宽阔结实的手臂线条从袖口露出来。
温厘知被他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又想起昨天晚上两个人之间不可言说的尴尬际遇。她的脸“噌”地一下飞上几团红晕。
她结巴道:“没没,没有。”
在说完话以后,她的脸噌噌地烧起来。她闷声不响,飞速地从阳台跑回房间,仿佛再多待一秒,裴厌都能给她吃了。
可裴厌呢,倒是波澜不惊,继续去喂他的狗。
一如既往的高冷、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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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场雨后,飞鸟岛逐渐降温,很快就到了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