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时我们家是工人阶级,纪香兰家境好。我父亲希望我娶的老婆能勤俭持家,他认为她做不到。”
“如果当时,他们家的事情,我要是能帮上一帮,他们家也不会家破人亡,她也不会那么年轻就死了,或许我和她还能白头偕老。所以那会对她的很多事,我是有很多愧疚在的。”
然而在纪香兰穿进来后接收到的记忆里,宋父岂止是一句不是很满意能轻易带过的,他对纪香兰是很不满意、非常不认同。
当初就订婚这事上,宋父连6块的订婚费用都不愿意出。
一来,他不是很满意这个儿媳妇。二来是对方非要嫁的,自然就没那么金贵。
他甚至在她去找宋成的时候,对她说过这么一番话,“定亲也只是走走形式而已,算是走一个过场,这些也只是做做样子,要不就不订了,反正你们的事我们是认可的。”
记忆中的纪香兰根本没听出这宋父的言外之意,指下聘的礼金想要女方还回去,又怕纪家不还,干脆不要办。
他是国营八三二厂里的三级钳工,48块一个月,6块对他来说是一笔大钱。
宋成觉得这样太对不起纪香兰,这段关系里,本来就是纪香兰付出得多。不同意宋父的做法,最后他也只能争取到1块多的钱买了两斤硬水果糖上门。
他自己存下来的钱,全都用来买外籍书了,根本没多余的钱可以用来订婚,只能靠自己的父亲。
宋成家境一般,说不上贫困但是也绝算不上有钱,顶多算是为人老实,家中是技术人员出身,分在了红砖楼旁的筒子楼里。
这年代最神气的莫过于从军属大院里走出的人,其次就是能住得上筒子楼的人。
所以大厂子弟的人员比城里人又自觉高上一等,别说是和村里人比了,逢年过节就把蜂窝煤往老家里捎,就连蜂窝煤渣子似乎都比农村的柴火灰高贵一般。
宋父理多当然觉得自己家的儿子不比寻常人差,胡同里多少户人家见了他都得喊一声宋师傅。
这个年代有技术就可以顶半边天,别人是比不上的。
二人订婚当天,也就两家人简单过了一下礼,纪景和也没有嫌弃宋家只拎着水果糖上门寒碜,反而还给他们带了高级副食品两斤贵州茅台回去。
宋父自是识货,这名酒如今只对外宾议价供应不说,价钱更是高达16元一斤。
至此,双方的亲事算是订了下来。
纪香兰还来不及细想书中那些提到自己剧情的部分,就听见楼下大门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里面的人!开门!!”
纪香兰现在住的房子是江滨路这一片自家的老宅,全是独栋自建的房屋,一共两层加一个地下防空洞。
而她现在就在家中二楼,来人叫声响亮。
“笃笃笃!”
“快开门!我们是人民公社临时委员会的,我们要来调查事情!”
“快开门!!”
纪香兰一惊,这熟悉的台词对白……
她一个激灵,现在这会不正是落难的开端吗?!
按照书中剧情的发展,马上有大事要发生——父亲纪景和即将要被抓去提审,在这之后他和母亲杜初春都要被下放到东城黑囤农场进行劳动改造,而她也被迫要下乡。
至于家中的钱财更是1978年后才被返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