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头上的伤怎么来的,别人可能不知道,楚家人心里可是门清。
真以为原主活腻歪了要撞墙自尽呢?他哪有那么大的胆子。
在楚明朗绝食抗议的时候,楚洪文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有心想要冷落他,三令五申几个孩子不准理他。
其他几个孩子碍于他的威压,都不敢跟原主说话,只有楚明宣天不怕地不怕,进屋找过楚明朗一次。
楚明宣和楚明朗相差不过一岁,却没少在他面前摆大哥的派头,在外头闯了祸,都是楚明朗替他背的黑锅。
由于楚家两口子的溺爱,他在家也摆着大少爷的谱,活儿一点没干,事儿一点不少,整日对他们这几个兄弟姐妹呼来喝去的。
楚明朗绝食这几天,在屋里躺着什么也没干,楚明宣的衣服没人替他洗了,被子没人帮他叠了,出门的时候都没件像样的衣服穿。
楚明宣气他不懂事,跑到屋里将人数落了一顿。
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平日里连话都不敢跟他大声说的楚明朗实在气急,对他破口大骂,不仅说他是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还说看着他就恶心,让他滚一边去。
楚明宣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恼羞成怒就跟他动了手。
楚明朗长得不如他强壮,又饿了几天,哪里是他的对手。
额头上的伤,就是被楚明宣推倒后撞上了桌角弄的。
这些楚家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楚洪文揣着明白装糊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始数落人,不就是想把楚明宣摘干净。
楚唯把他的想法摸得门清,这死老头人前一套人后又一套,在护士面前和他上演父慈子孝的戏码就算了,这还没进屋,又开始跟他下套,真当他是面团任人拿捏呢?
喜欢演是吧,那就来呗。
泪水在眼眶打转,楚唯仰着头,拼命地不让它们落下来。
他停下前进的脚步,颤抖着嘴唇开口:“爸爸,看到我倒在血泊中的时候,你是在担心我的伤势严不严重,还是在想着该怎么替楚明宣善后,保全他的名声呢?”
大病初愈,楚唯脸色苍白显得十分脆弱,弱不禁风的样子仿佛一碰就会碎。
楚洪文脑子里编造的内容突然卡了壳,这一瞬间,他甚至都不敢跟楚唯对视。
不过很快他就收敛情绪,难以理解道:“你这孩子莫不是真撞坏了脑袋?你受伤跟明宣有什么关系?你撞墙的事我们一家人都亲眼看见了,非要赖你哥做什么。”
听到他颠倒黑白,楚唯抹掉自己眼角的泪水,苦笑道:“从您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我真的是一点都不意外呢。”
楚唯压着火气,平静回忆:“小时候哥哥砸坏了邻居家的玻璃被人找上门来,你们为了平息邻居的怒火,说玻璃是我打碎的,当着他们的面打了我一顿。他偷偷拿了家里的钱,你们说是我撺掇,罚我跪了两个小时,还不让我吃饭。十三四岁时,哥哥偷看人家女同学洗澡,被发现后,他觉得丢不起那人,又把事情赖在我头上,女同学领着她几个哥哥,在放学的路上拦我,揍得我三天都没下床,你们对此视而不见,只对哥哥说让他下次别再犯……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现在哥哥对我痛下杀手,要我的命,你不好好教训他就算了,竟然还想让我替他背锅。有时候我真想问问,我到底是不是你和妈妈亲生的孩子?”
楚洪文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反应极大,指着他激动道:“简直是胡说八道,你不是我们亲生的能是谁亲生的?我们辛辛苦苦将你养大,你倒说起我们的不是来,你这孩子真是狼心狗肺……”
“既然都是亲生的,为什么你们这么偏心?”楚唯委屈到了极点,继续质问。
楚洪文深深吸了口气,不让自己的脸色变得那么狰狞:“哪有偏心,我和你妈对你们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