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再问,越遥也就没说,好一会儿,又忍不住打破寂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憋出一句,“你手机在响。”
政迟看了他一眼,出去接了电话,“政月。”
“这个月东西都收到了吗?”
政迟在美国的身份并不合法,甚至政成凌一怒之下打了招呼叫本地的关系都别管他死活,所以他连账户都没有,每个月的补给和营收,都由政月帮他保管着,偶尔会送文件和名单过来。
当然,长辈也不是看不清这些小动作,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成分在。
政迟却先问,“她怎么样了。”
“……”
电话那头的女人默了许久,还没见过她能有这般严肃的时候,只听政月叹了口气,“要不,你先回来一趟吧。”
不言而喻。
政迟沉声道,“我知道了。”
“肯定是一日比一日差。也两年多,足够了真的。我看大伯那样子,应该是消气了。”她语气轻松了些,又笑道,“政驭是个什么成色,他比伯母看得明白,孰是孰非未必全然不知,做这么狠绝,大概率不是要给你教训,应该只是想让伯母消气。”
“……”
“其实你都知道,是不。”政月嘴角一扯,好笑地说,“还是说,你也在和大伯赌气呢。”说到这,她语气一转,正经地开始念叨,“该服软服软,想不通你到底要证明什么东西,你一举一动我既然知道爷爷也能知道,都年纪这么大心脏也不好,别他妈发疯了,伯母说几句气话,你真就那么在乎?她那么护犊子的人,咋可能真叫你去死……喂,说一堆了你能不能应个声,喂?……喂?我操,你妈的说句话啊,小心我把你卡冻了——阿迟?阿迟!喂——”
喊得嗓门大到在里屋的越遥都听见了,他默不作声地依在门口,见政迟脸色难看地站在原地,也不好奇。
越遥想了想,没有问他怎么回事,而是轻轻地学着念了句。
“阿迟。”
陈楣菱的葬礼,安排在圣诞节后的第一个周五。
这其实已经拖得蛮久了,是政成凌执意如此的。说是妻子喜欢和他一起过圣诞,不管怎么说也得把节日一起过了再走。
正好大儿子学成归来,也能帮着照应一二。
政成凌的家庭关系很奇怪,看着十分和睦,夫妻恩爱,两个孩子各有各的优秀,但父母与子女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差……也不是差,主要矛盾还是源于兄弟的矛盾,且矛盾问题主要的来源,就是那小儿子。
那可真是个孽种,打小就看着和正常人不太一样。